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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闺房（第1页）

张飞——儿？李惟一脑中不由自主的出现了一个黑脸虬髯大汉，立在当阳桥前一声大喝！

黑脸大汉的形象与眼前这个白白净净的可爱小姑娘久久不能融合。

“李惟一，你想什么呢？我告诉你啊，等会儿到了我家里，我把你藏在我的房间里。你可不要乱跑，被人发现的后果会很严重的！”

“是，飞儿姐。后果会很严重吗？”李惟一乖乖地说道。

张飞儿严肃道：“严重到说出来你都会宁愿在雪堆里挨冻。”

李惟一不由得吐了吐舌头。

素白的世界中，一驴两人缓缓前行。莽莽苍苍的雪白大地，几排雪松勾勒出寂寥的线条，远处连绵群山起伏波动。寂静、寒冷包裹着两人。

前方视线所及处，是一座镇甸。城墙俨然，瞭台高耸。城中，矗立起一座恢弘的大宅。

进入城中，一片热闹非凡，大雪中妇人携着小女孩闲适安乐。老妇人坐在墙角，晒着太阳。男人仍是在不停地干着各类重活。

城中房屋小巧美观，屋脊各有形状，如花似月。街道也是蜿蜒幽深，有如庭园。

穿过几条街道。一扇朱门在白雪映衬下红得浓艳。朱门后楼阁耸立，碧瓦飞檐。被雪盖住了仍见其凌空之势。

高耸的楼阁之间横着廊道，错杂繁乱。建筑高而细，宛如一片硕大的剑林直指青天。

不知为何，李惟一远远望着那座宅院，心头便似笼罩了一层乌云般不安。

“那就是我家了，我房间里生着火炉。”张飞儿说道。

李惟一抻了抻冻得麻木的四肢，心中向往着温暖的火炉。那份不安，在脑中跳动的火苗中渐渐消融了。

离朱门还有几十米远，张飞儿扯住了驴子，让李惟一从驴背上下来。李惟一使劲跺了跺脚，才勉强能站得住。

张飞儿用披风将李惟一从头到脚裹住，只露出来眉眼。引着他，朝朱门走去。

门环敲响，不多时，两名垂髫丫头打开门，望见张飞儿，便道：“五小姐，您回了。今儿看猎场还顺利吗？”话是对着张飞儿说的，眼神却不断瞟向李惟一。

张飞儿道：“顺利呀，姐姐们看好了就行。哦，这是我在路上捡的小姑娘，冻倒在路边了。我捡来当侍女。”

“是，五小姐真是菩萨心肠。”两位丫头笑着打量着李惟一秀气的眉眼。

“这件事不可告诉我姐姐们，她们不让我往家里带人。你们谁说了，小心脑门上板栗子几十个！”张飞儿绷着嘴角，装出很凶的样子。

“是，我张福绝不敢说。”一个丫头伸出食中二指指着天发誓道。

“我张顺也绝对不说。”另一个丫头依样说道。

“这才乖，有好吃的，给你们两个留着。”张飞儿松了嘴角。

李惟一紧紧跟在张飞儿身后，两只眼珠忍不住地四处转。进入朱门，便是一条宽阔长大的门廊。暖热之气扑面而来，和门外的冰天雪地宛若两重天。

门廊上雕着壁画，一位位白皙的女子容貌端严，身姿娇美，飞升在半空中，衣裙飘飘。下方是面貌狞恶的妖兽，黧黑可怕，张牙舞爪。间或也有衣衫褴褛，表情狰狞的男人掺和在兽之间。

穿过门廊，是一间奇高而空旷的大厦。大厦被两人环抱的铜柱支撑着。铜柱内似乎烧着炭，发着红光。李惟一抬头向上望，大厦顶部罩着厚厚的琉璃顶，天光照射进来，琉璃顶散发着五彩的光芒。

大厦内有许多女侍，脚步轻盈地走来走去，各自忙着自己的活，却不见一个男子。女侍见了张飞儿纷纷俯首致意。

经过大厦，进入了一条细长的廊道。也是四周封闭，两侧开着小窗。

李惟一只觉得进了朱门后便压抑，整座硕大的宅院似乎全都罩着顶，望一眼天也不能够。

经过廊道上的小窗时，忍不住抬眼向外望去，只见外面是一片空院子，院子里堆着木头煤渣。一群男人蓬首垢面，他们淋着雪白的雪花，手脚衣衫沾染着漆黑的煤屑。有的在劈柴，有的在筑煤。个个面黄肌肉，一副吃不饱的无精打采的样子。

“那是我们家的男奴。他们很可怜，从早到晚一直在干活，才能得到一点儿吃的。”张飞儿也望了一眼窗口。

男奴？李惟一心中嘀咕着。见四下没人，小声道：“我要是被你姐姐发现，也会和他们一样吗？”

“不会的……你会比他们更惨！你没身份牌，只会被当做马匪对待。”

“那会怎么样？”

“大概是去喂狗吧。”

“喂狗？还可以呀，不用干这么重的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