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捻着金丝佛珠,他知道今日是他唐突了。
可他实在是没能忍住。
他对沈绣婉,是初见就喜欢的情意。
他隐忍克制了整整四年,只要沈绣婉一日不曾和金城离婚,他对她的情意就一日不能宣之于口。
而这样的疼痛和苦闷,他竟然没有一个人可以诉说。
楼下宴会厅。
傅金城正引着周词白和宾客们熟识,虽然其中也有旧友,但周词白离开了太久,许多人的相貌都发生了变化。
沈绣婉突兀地出现在两人面前。
她道:“金城……”
傅金城看见她,刚刚还未说完的话尽数噎在了喉咙里。
沈绣婉脸色仍然发白,上前挽住傅金城的手臂,努力扬起一个微笑:“这位就是周小姐吗?你好,我是金城的太太。”
可她太过紧张惶恐。
她连最基础的笑容都做不好,看起来格外面容扭曲。
傅金城眉间轻蹙,却终究没有说什么。
周词白像是未曾注意到沈绣婉的时态,反而温柔地握了握她的手。
她弯着眼睛笑道:“早就听说金城娶了一位温婉漂亮的太太,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是才从法国回来的,今日来白家赴宴,没料到汽车在半路上坏了,正巧金城路过,就捎了我一段路。我与金城十年没见,今日瞧见他,简直想象不到他和十年前会有那么大的差别。”
沈绣婉愣住。
周词白这番话,似乎是在解释她和金城的关系。
三天前她在燕京大饭店的接风宴,金城并没有去。
金城也是今天才偶遇她的。
她不知道周词白为什么要解释这些,难道她离婚后回国,对金城并没有别的心思吗?
她心神错乱,下意识道:“是呀,金城已经当了爸爸。”
话音落地,傅金城率先瞥向她。
沈绣婉也立刻意识到这话不妥,仿佛是在刻意炫耀自己的主权。
但周词白的脸上仍然是那副和气的笑容,左颊边还有个浅浅的梨涡。
她道:“我听云珠说,金城得了位小千金。可惜我这趟回来得匆忙,没来得给小侄女买几件礼物。改日,我定然登门拜访。”
沈绣婉无言以对。
她并没有想和周词白比个高低。
可周词白是那么的落落大方,她的言行举止是那么的无可挑剔!
对比之下,她像是个毫无格局又可怜卑微的小女人,她没有自己的灵魂,仿佛丈夫和女儿就是她的主心骨,仿佛她一刻也不能离了他们……
沈绣婉垂下眼睫。
这一刻,连她自己都瞧不上她自己。
生日宴会办到了夜里。
结束之后,沈绣婉和傅金城回到傅公馆,已经是夜半了。
傅金城的脸色称不上好看:“你对她说那些话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