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乱作一团。
霜霜捂着鲜血淋漓的小手,脸颊上挂满了泪珠子,哭得撕心裂肺。
薛琴贞护着她的小儿子,站在那里大吼大叫:“这事儿也不能全怪我们家小庆吧?兄妹俩打打闹闹也是有的,不小心砸碎了花瓶实属寻常,霜霜自己蠢笨,非要去捡花瓶碎片,割伤了手,也能怪到我们家小庆头上?!妈,你说说这事儿是不是霜霜自己的错?!”
傅太太坐在沙发上,本就烦云珠的事情,现在脸色更加难看。
沈绣婉立刻上前,把霜霜抱进怀里。
她低头看了眼小姑娘的手,手掌心划出了好深一道血口子,还嵌着许多尖锐的碎瓷片!
她的心脏疼得紧缩了一下,红着眼圈道:“怎么回事?”
霜霜搂住她的脖颈,呜呜咽咽:“哥哥自己打碎了花瓶,怕被奶奶责怪,就要我去告诉奶奶,说花瓶是我打碎的,还说我年纪小,奶奶肯定舍不得打我。我不肯,他就推我……呜呜呜……”
沈绣婉脸色铁青。
她搂着霜霜,抬眸盯向薛琴贞:“二嫂都听见了?”
“听见什么了?!”薛琴贞不服气,“我们小庆最乖了,知道那只四方云龙纹花瓶是公爹最喜欢的古董,他才不会调皮地打碎它呢!都是霜霜不好,自己打碎了花瓶害怕被长辈怪罪,所以冤枉我们小庆!可怜我们小庆,好心带霜霜玩,没想到竟然成了替罪羊!”
“二嫂,霜霜才三岁,难道她会撒谎吗?!”沈绣婉争辩。
“三岁怎么了,现在小孩子坏得咧,刚能说话就会骗人!”薛琴贞甩了甩手帕,“总而言之今天晚上的事情跟我们小庆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你休想把脏水泼到他身上!”
沈绣婉紧紧抱住霜霜:“霜霜从不说谎!小庆推了她,难道不该向她道歉吗?!孩子们都在看着,二嫂身为长辈,怎么能在他们面前这样护短、这样不讲道理?!”
“琴贞哪里不讲道理了?!”
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突然传来。
傅锡词从外面应酬回来,一边脱下大衣丢给女佣,一边护住薛琴贞母子。
他今晚喝了酒,脸色比平常红,看起来有些可怕。
他居高临下道:“你说是小庆推了霜霜,有谁看见了?!既然没人看见,凭什么就认定是小庆推的?!依我看,就是霜霜自己调皮,打碎了爷爷的古董花瓶,故意栽赃给小庆!我们小庆虽然读书不行,但从小到大人品是没得话说的!沈绣婉,你少在我们家撒泼耍横!”
薛琴贞得意地抬了抬下巴。
她的丈夫虽然不如金城在外面地位显赫,但好歹是个顾家的。
不会叫自己的老婆孩子在家里受委屈。
不像沈绣婉,金城再显赫又如何,她在傅家还不是受气包一个!
她脆声道:“锡词,咱们上楼回房,不跟她们母女计较!”
“好嘞!”
傅锡词一手搂着薛琴贞,一手牵着小庆,白了眼沈绣婉,一家三口热热闹闹地上楼回房了。
沈绣婉浑身发抖。
她只是想要一句道歉,却没想到二哥二嫂的态度这样恶劣!
她求救地望向傅太太:“妈——”
“你别找我!”傅太太厌烦地摆摆手,“我已经被云珠的事情折磨的不得安生,你别再拿这些琐事来烦我。”
霜霜到底不是个孙子。
她虽然疼爱,但也没有那么疼爱,不至于为了她责罚小庆。
“妈妈……”霜霜哭得厉害,颤抖地举起自己血淋淋的小手,“妈妈,我好疼呀……”
沈绣婉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泪。
她抱起霜霜,哽咽着往外走:“咱们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