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慌乱说道:“回皇后娘娘,贱婢是新入宫的秀女金桂宁,如今尚在司礼监修习宫中礼仪。”
皇后有些吃惊,诧异问道:“既是新入宫的秀女,你当并不识得本宫才是,却为何一口就叫出了本宫来了?”
那金桂宁恭恭敬敬磕头说道:“贱婢也是不知,只是瞧着皇后娘娘气态雍容,自有母仪天下之相,贱婢惶惑,就此认得了娘娘。”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皇后心中顿时有些舒坦,她哪里会想到这个金桂宁对于后宫服饰却是辨认的出来的。
“即便是识得本宫也是无益,你行此邪术便是谁都保不住你!”皇后见金桂宁正极力想将手中缝制的小人藏起来,于是伸手一把夺了过来,而后凝神去看。
仅此一眼,她又是一惊,因为那小人的前胸上用歪歪扭扭的墨迹写这三个皇后十分敏感的大字,是个人名,赫然正是林安歌!
“你与此人有仇?”皇后看着金桂宁问道。
金桂宁也是凌厉无比,看到皇后瞪着那小人的眼神就不对,立时说道:“奴婢很是瞧不上林安歌这贱人,也不知那一选,二选的掌事们是不是都瞎了眼了,她居然一路以甲上领先!”
皇后听出这金桂宁的话中很有深意,于是转身对甜儿和吴振说道:“回宫!”
吴振看着金桂宁,皇后冷冷说道:“带回去,本宫乃是六宫主事,这事情自然要好好查探了才是。”
甜儿和吴振都是跟随在皇后身边多年的人,立即明白了皇后的意思,赶紧对金桂宁说:“还不赶紧谢恩起来随行?”
金桂宁连连磕头说:“谢皇后娘娘开恩!”
皇后当先而行,甜儿搀扶着,吴振则和金桂宁垂首走在后面,一行人到了坤宁宫中,皇后在迎榻上坐下来说:“本宫一直纳闷一件事,本来这林安歌也不入本宫法眼的,却不知为何,连番得了两个甲上,却被驱逐出宫去了?”
金桂宁见皇后脸色阴冷,想必是已经猜出其中缘由来了,于是跪下磕头说道:“不瞒皇后娘娘,之前是奴婢买通了内务府总管太监,将这贱人驱逐了出去,理由便是她与圣上八字相克!”
“你好大的大胆,居然敢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皇后厉声说道。
可是如今的金桂宁却并不害怕了,她已经想得明白,若是皇后执意要惩戒自己,早已将自己送往内廷死乱棍打死了,哪里还有时间来和自己废话?
既然皇后有心情和自己闲话林安歌,只怕原因只有一个,就是皇后对于林安歌也是有些反感,如今听到皇后垂询,她立时回道:“皇后娘娘,奴婢一眼便知那林安歌是狐媚偏能惑主的红颜祸水!”
皇后听了之后眼皮一跳,一时间没有说话,就是这个短短的停顿让金桂宁看到了希望,心中愈发安定了!
“只不过你这个法子太过阴毒,后宫之中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邪佞手段,今儿念你是初犯,且入宫不久,不懂得这其间的规矩,就罢了吧!”皇后松了一口气说。
金桂宁见自己一把赌对了,底气自然而然就生了出来,于是跪直了身子道:“皇后娘娘,奴婢是个没用的人,因而只能想到这种笨拙的法子,奴婢有幸见到皇后,望皇后教我。”
“放肆,皇后母仪天下,岂能去做那种见不得光之事,你倒是会得寸进尺!”旁边的吴振立时挥动拂尘厉声说道。
金桂宁有些胆战心惊,不过吴振说的也是不错,无论皇后心中在想什么,自己这么说都是欠妥的。
她不停磕头,吴振却与皇后对视了一眼,吴振能伺候皇后,自然是懂得皇后心思的,有些事情不该皇后说的,他这样的下人必然就要出面代劳。
“你这蹄子也是无状,这等邪佞之事也是于事无补,如今那林安歌乃是主管宫女,你却能耐她何?”吴振见皇后微微点头,立时就代皇后质询金桂宁。
金桂宁愣了一下,难道这位领事太监倒是要教自己怎么来对付林安歌吗?
“凡后宫之事自必都是咱们娘娘提领,她一个主管宫女说起来也就是皇家的杂役,若是差事办的不好,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这话你可是明白?”吴振冷冷问道。
金桂宁立时接口说:“奴婢自然明白。”
吴振哼了一声说:“这主管宫女管事甚宽,从早间宫中饮用水源到各处洒扫都是一力掌管的,只要其间出了一点岔子,咱们娘娘自然要她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