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看着面前的林安歌轻轻叹气:“你本也应是后宫贵人,现在却只能屈居在本王这浅滩之中。”
听到福王的话,林安歌连忙说道:“王爷何出此言?安歌能有今日全仗王爷抬爱,应该是安歌高攀才是,怎么能说是屈居?”林安歌这句话发自肺腑,莫说自己现时只是内务府调配到王府的女官,便是之前翰林院学士千金的身边,能日日住在王府中也丝毫不辱没她。
福王看着林安歌口中不由叹息:“明珠蒙尘无人知啊。”林安歌一愣,心中随即明白福王这是在说自己落选乃是明珠蒙尘,为自己叹息。闻言之后,林安歌心中更是感动,随即对道:“妙手慧眼自相识。”她这话却是在说福王慧眼,将自己分辨了出来。
原本只是自叹的福王听到林安歌这句,顿时一愣,原本以为林安歌只是琴弹得好,未曾想到竟然还读过诗词!他定定的看着林安歌,双目之中有奇光闪过:“安歌,你读过书?”林安歌臻首轻点:“未曾入宫之前,在家中闲极无聊,读过些经史子集。”
听到这话的福王更是惊讶,原本以为林安歌就算读书也只是女则、女诫这类教条,未曾想到竟是经史子集。李云岚心中不禁起了考校之心,他想了一会转头看着林安歌:“你既然能够读书,想来家境应当不错,从小生活无虞。可自从入宫之后几经变化,你何以自处?”
李云岚的话让林安歌心中一阵触动,自从入宫之后先是入选,然后却因为八字不合被剔除出去,而后又在要成为人下人之时被福王府大总管调配做福王府的司乐女官,福王对自己又是十分器重。虽然只是短短十几天,但几经起落,竟是有了几分看破红尘之感。
沉吟一会之后,林安歌缓缓言道:“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此句语出道德经,其意乃是不因一时失利而患得患失。听到此言李云岚心中更是大奇,他抚掌笑道:“未曾想到你竟然连诸子百家都有涉猎。从今日起,你便不要再做司乐女官了,做本王的掌令女官如何?”
林安歌不曾想自己只是一句话便能得福王如此信任,赶紧跪倒在地:“殿下如此厚爱,令安歌心中十分惶恐。能在王府做殿下的司乐女官,已是天大福分,又如何能做殿下的掌令女官?”
刚才李云岚也是一时激动故此脱口而出,随后听到林安歌之语回过神来,掌令官如此要害确实不适合林安歌来做,一来她资历太浅不足以服众,二来李云岚心中有更合适的地方安排林安歌,比为他做掌令官更加重要。
于是李云岚点头言道:“安歌说的极是。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勉强你。不过今日你让本王如此高兴,本王总该赏你一些东西。这样吧,从今日起,你便做本王的随行女官,如何?”林安歌见到李云岚再赏,若是再次推辞只怕李云岚不高兴,所以应了下来:“多下殿下厚爱。”
听到林安歌终于应了下来,福王极为高兴:“为庆贺今日安歌升任之喜,不如你我把臂同游如何?”林安歌大惊失色:“安歌不敢,王爷万金之躯,岂能与安歌把臂同游?”
李云岚笑着说道:“无妨,今日高兴。来人,在后花园摆下酒席,本王今日要与林姑娘不醉不归!”门外下人虽然有些惊讶,但仍旧应了一声前去安排酒席。福王走上前去,拉起林安歌的手:“本王好久没有这么高兴了,今日安歌你一定不能扫本王的兴!”
林安歌未曾想到福王竟然高兴之下做出如此逾矩之举,但闻着福王身上淡淡的香气,林安歌心中却有几分享受,她低下头羞红着脸说道:“全凭王爷做主。”看着林安歌低下了头,福王脸上的笑意虽然不减,但双目之中却闪过一丝奇怪之极的神色。
福王府花园名为锦绣园,花园内古木参天,怪石林立,环山衔水,林安歌只觉徜徉于园中尤如漫步在山水之间。花园凉亭装饰清新秀丽。坐于亭中放眼望去,尽是桃花朵朵,彷如花海,微风吹过但见桃花轻轻摇摆,若海中浪花一般。
见得园中如此美景,林安歌不由得赞叹:“殿下果然雅人,府中花园如此别致,古木参天,桃花如海,当真使人流连忘返。”福王饮了一杯笑道:“若是安歌喜欢,日后天天来便是。这花园当初可是废了我好些心思,只想着有一天能和本王的红颜知己把臂同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