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桌子累了一天,内务府跑了好几趟,腿都快断了,这个时候自然也不逞强,对着林安歌行礼告退,快快的歇着去了。
林安歌无奈的笑了笑,抬手打开信封,忽而一条丝巾就从里面滑落出来,飘到地上。那丝巾的下脚赫然写着一个歌字。
林安歌一看这个丝巾,吓得瞪大了眼睛:这条丝巾分明就是自己前些日子不知道丢到哪里去的那一条啊!
在熙朝,女子的私有之物是绝对不可以随意让别人捡到的……
“娘娘,您怎么了?”轻烟跟了林安歌有些时候了,自然瞧出来她眼神不对劲,从床上伸出手来拉林安歌。
林安歌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去伸手捡起落在地上的丝巾反复瞧了瞧,心中一阵不安。她再往信封里面查看,发现了一张纸条,上书: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这字迹刚劲中透出一股子尖锐,叫人胆寒。
人说识字若识人。林安歌的第一反应是:这一定是一个男人写的,绝对不能赴约。这宫里人多嘴杂,若是被那儿小宫女或者是太监瞥上一眼,那自己的小命就没着落了。
只是人家既然将这丝绢拿给自己,定是做了完全准备的,自己若是不赴约,激怒了对方,那后果就是算计不到的了。
怎么办?
“娘娘……”轻烟拉了几下林安歌,见她还是没有反应,自然提高了音调,出声问道。
林安歌一惊,吓得死死捏着手里的纸条。
“这上面写的什么?”轻烟不识字,因而并不知晓林安歌为什么事情烦恼,直到目光往那条丝绢望去才惊觉有些熟悉,“娘娘,这丝绢怎么那么像您曾经的那条?”
“轻烟,我可能摊上事儿了。”林安歌从小到大行事一向谨慎,这倒是她第一次出现如此大的纰漏,恰好又被人给抓住了。
轻烟不明所以的眨眨眼睛,望着林安歌。
林安歌吞了一口唾沫对着轻烟小声说道:“这条丝绢是我的……可是少了一半。看这痕迹定是被人给割去了一块。如今却又有人偏偏送信过来,那定是要陷我于不义啊。若是这件事情我自己捅出去,十有**会被反咬一口,若是我就这样乖乖赴约,那指不定等着我的是什么呢。”
“娘娘,这可咋办呐?”轻烟一听,吓得六神无主,一脸担心的望着林安歌。
林安歌这会儿也是没有什么办法,抬手将那丝绢摊开,又伸出手摊开自己的手掌心,将那纸条小心翼翼的铺平,来来回回的寻找线索。她自问入宫以来向来低调小心,从没有出什么纰漏,也从不与人结怨,怎么偏有人来陷害自己?莫不是……
林安歌心思一动,就想到了一人,刚想对轻烟说话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响动。
“娘娘,定是有人来了。轻烟这就过去伺候。”轻烟心中虽然对此事惧怕,却也不敢乱了这宫中的规矩。
林安歌飞快收了手中的东西,揣在胸口的衣兜里,一把按住轻烟,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姐姐我以前不也是伺候人的,难道我这百合苑少了你还就不活了?”
轻烟刚想争辩就见到林安歌已经转身离去了,她望着她的背影,眼中溢满感动。
林安歌刚到院子就见到金桂宁的身影,她身后跟着两个宫女两个太监,一行人穿的十分正式,气势上压倒了林安歌几分。金桂宁一见到林安歌,顿时笑颜如花一脸友好。她心中却是厌恶不已,不过见到林安歌这百合苑冷清凋零的模样,心头痛快了不少。
“妹妹怎么一个人?这下人都不听话?”金桂宁上前亲昵的挽住林安歌的手臂笑着问道,仿佛多年的老朋友。
林安歌和顺的一笑,不着痕迹的抽离出来于金桂宁保持不近不远的距离,问道:“金姐姐怎么想起来我这百合苑坐坐了?”
若林安歌刚才只是怀疑金桂宁的话,那她这会儿应该就是百分百肯定了。否则为何好巧不巧的,她刚收到不明人士送来的信,这金桂宁就上门来了呢?林安歌本以为自己进宫以后低调一些,不招惹金桂宁就不会再有什么麻烦了,没曾想这个女人偏生和自己过不去。
“妹妹怎么问的这么疏离?你我本是同一届秀女,如今大家同时侍奉皇上,自然要多多走动,和睦相处啊。”金桂宁笑的十分善意,仿佛那日的事情本就不是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