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娘娘还记得奴婢呢?”林泽云听林安歌这么说,微微一笑,眼中有苍凉有苦涩,也不知道这些时间在内务府经历了什么。
林安歌微微一笑,柔声说道:“怎么让姐姐来我的屋里伺候了,真是惶恐。姐姐还是叫我安歌吧,别叫娘娘了。”
“那怎么成!娘娘本来就是娘娘!”林泽云微微一笑,眼中闪过淡淡的惶恐。她不知道昔日的姐妹再宫里这么久,是不是还如当初般纯真了,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对方可是皇上的妃嫔,自己哪里敢怠慢。
林安歌知道林泽云心中有疑虑,便也理解她。她轻轻摆摆手,表示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我渴了。”
那小喜鹊倒是个傻丫头,一听林安歌渴了就转身倒了杯水,也不管那茶是昨夜放陈了的,直接就递了上去。
林泽云本想提醒,但终究忍住了。
林安歌摸着那凉透的茶,微微一笑,用掺了纱布的手自己端起来,一口气喝干,然后把被子递给小喜鹊,喉咙这才舒坦了一些:“轻烟呢?”
李泽云和小喜鹊面面相觑,并不知道轻烟是何人。
林安歌这才想起两人是新来的,便微微一笑,略带自嘲:“小桌子呢?”
李泽云正准备回答,小桌子就从屋外进来了,一见到林安歌醒了,连忙上前,眼中满是惊喜:“娘娘,您醒了?可是饿了?可是渴了?可有什么想做的?”
“轻烟呢?”林安歌微微摇头,柔声问道。
小桌子脊背一僵,脸上的笑意仿佛蒙上了一层灰,变得有些尴尬,只一瞬,他就恢复如常:“哦,轻烟被内务府调走了。”
小桌子刚才那一瞬间的表情,林安歌并没有错过。
“说实话!”林安歌面色微微一冷,心中忽而变得揪痛和惶恐起来,她跪在妃德门之后的事情一点一点的清晰起来。
活不了?!
这几个字像是沉重的石头一般敲击在林安歌的身上,带着重重的压迫让她一时间回神不过来。她目光死死的盯着小桌子,带着几分冰冷,带着几分威胁,带着几分压迫,恨不得将他心中的想法尽数看透。
小桌子看了身边的林泽云和小喜鹊一眼。林泽云自然明白什么意思,拉了拉小喜鹊的衣袖转身离去。小桌子这才“噗通”一声跪在林安歌的面前,向来稳重儒雅的小伙子,居然失态的痛哭流涕。他和轻烟相处了这么久,就像是兄弟姐妹一样,这百合苑里面全是他们往日的欢声笑语和打闹痕迹……
小桌子几乎泣不成声。三日之前他慌张通知福王在宫里的眼线,希望能帮帮忙,没想到撞到了皇上……
小桌子将坤宁宫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报告给了李霖谕,惹得他雷霆大怒,亲自冒着风雨将林安歌给抱回了百合苑。
这是怎样惊世骇俗的荣耀?
只是,李霖谕生气:他都还没有查清楚林安歌与李云岚之间的事情,怎么能让她死?他都还没有让弄懂这个盈盈浅笑的女人心里到底装的是不是自己,怎么能让她死!
就算是要动手,也是他亲自动手,还轮不到皇后,更不会假手旁人。
之后李霖谕命令太医院的人好好的医治林安歌的伤,他却并没有像以前一样留在林安歌身边守着她醒来。
小桌子瞥了一眼林安歌,继续说道:“柳美人来的时候,浑身湿哒哒的,衣服被什么东西刮了好几道口子,‘噗通’一下就跪在娘娘您的床前,吓了太医和医女一跳。”
“柳美人一个劲的磕头,说她对不起娘娘,对不起轻烟,对不起你们……”小桌子说到这里,佯装平常的语气染上了一丝丝自己都抑制不住的哽咽,使劲的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平静下来,继续说道,“奴才这才想起下人屋子里的轻烟丫头。”
小桌子说道这里,看了一眼林安歌,见她缠着纱布的手紧紧抓着床单,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小桌子知道,林安歌与轻烟之间的感情不仅仅是主仆,还是姐妹和情感羁绊,她听到自己下面的话,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
“柳美人说自己去找胡太医,却发现他没有在太医院,便慌张询问,往他在宫中的住处而去,为了快一些,她走了小路,划破了衣裳,还淋湿透了,但是却并没有见到胡太医。听人说,他出宫了……”小桌子说道这里语气哽咽,说不下去了。
但是,他的脑子里,却在疯狂的回忆着三日前之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