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比上盛妃,倒是显得成熟和气度。她长得也算漂亮,只因三十又三的年纪,让自己颜面多了一些老成之气,眼角的鱼尾纹显得更是气韵风华。
三人若是站在一块儿,不得不说,婉德皇后却有着六宫主人之相。引着两人进坤宁宫的亭子里坐下,皇后吩咐身后跟着的甜儿去沏茶,叫吴振派小太监去御膳房娶些茶点,又叫人拿了些熏香过来点上。
不得不说,婉德皇后做事情井井有条,后宫交给她打理,李霖谕确实放心不少,可是一想到林安歌被吴振莫名其妙的给欺负了,他就如鲠在喉,十分难受。
“皇后辛苦了。”李霖谕坐在下人铺好软垫的椅子上,微微向后一靠,意味深长的瞧了婉德皇后一眼,又将目光移到盛妃身上,再不着痕迹的移开。
盛妃自然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该说话了,于是微微对着皇后起身行礼,碍于李霖谕在场,自然比平时恭敬些,却也并不十分标准:“姐姐……刚才妹妹看到了一事,正巧去御书房给皇上送汤水过来,就讲了。这……虽然你我情同姐妹,这后宫之中也相处甚好,可是……这件事妹妹却是不敢藏着……因而对万岁爷讲了。”
婉德皇后心思一转就想到了今日发生的糊涂事儿,刚想对李霖谕解释,就见甜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唯唯诺诺的对着盛妃和李霖谕叩头,模样害怕极了。
婉德皇后这才想起刚才甜儿说的话,因而假装不知,微微挑眉:“哦?妹妹说的是哪件事情,可说出来让姐姐我知晓一二?”
盛妃没曾想婉德皇后居然是这个不温不火的态度,心中愤怒,气的捏紧自己的手,死死攥着手帕,面上却是笑着:“自然是林安歌!”
这会儿盛妃的语气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好了。
李霖谕一听“林安歌”三字,心中就生出一股子异样,假装不知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只是微微沉目:“这事儿可是真的?”
“林安歌怎么了?”婉德皇后并不知道盛妃瞧见了自己,更不知道她瞧见了那一段,因而只是这么模棱两可的一问,端着茶杯喝茶的手一点不抖,依然从容。她刚才已经想明白了,若是皇上真要怪罪,自己就推到两个奴才身上,若是此时皇上宽容,不予计较,那她也乐的清净。
盛妃不曾想婉德皇后听到这里居然还如此淡定,见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心里一气,也有些没了底。难不成这吴振真有这么大的胆子,一个小小的统领公公居然敢私自殴打刚刚被皇上宠幸过的美人?这可是翻了天了!
“哼,姐姐可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今日在御花园吴振殴打林安歌,妹妹我可都瞧见了!”盛妃自然没有婉德皇后沉得住气,被对方微微一诈呼,就全招了。
皇后一听盛妃的话,更是松了一口气。这盛妃说自己瞧见吴振打林安歌,却并没有自己瞧见她打林安歌,说明盛妃来的时候,她已经离去了。皇后轻轻抿了一口茶水,起身对着李霖谕福了福身子,依然端庄秀丽:“皇上,臣妾听妹妹的意思,这林安歌是让我那该死的奴才给打了?”
这会儿甜儿身子抖的更加严重了。
盛妃见在皇后这里讨不到好,像要对着甜儿给一脚,却又碍于李霖谕的面子,因而转头瞪着甜儿:“你这个丫头刚才一听林安歌三个字就吓得跪地求饶,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盛妃这话问的极具引导性,若是甜儿敢说自己不知道,那定然得罪盛妃,若是甜儿说自己知道,那定然让皇后心头不舒服。
“是是是……”甜儿心头早就有了计较,这会儿盛妃一问,尽在自己期盼之中,“是奴婢知晓……这事儿都怪奴婢!”
李霖谕一听这话,微微放下茶杯,看了一眼盛妃和皇后,摇头:“这后宫能有一天安生的不?都快快回到座位上,如此在下人面前,成何体统!林安歌是新晋秀女这一块儿事晚点礼部会拿过来给皇后盖上凤印,而后封存典册,怎么又闹出事端了呢?你是甜儿对吧……”
盛妃一看甜儿要招供的架势,自然舒坦的坐回自己的位子,微微倚靠,等着婉德皇后被处罚。
皇后倒是对着李霖谕规规矩矩的福福身子才缓缓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体态雍容华贵,自有一份涵养。皇后自由家中注重礼教,父亲因救先皇而死,之后家中都是些个文臣,因而她比盛妃多一份儒雅之气。这一点倒是让李霖谕不甚喜欢。
李霖谕不动声色的看了盛妃一眼,心中有些不悦:这盛妃平日仗着自己家人在宫里有些胡作非为就算了,而今当着自己面居然这般没规矩,是该好好给个教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