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后面的人马中,为首的人坐在高头大马上,拿着长剑朝他们一指,口中高喊着下指令:“王后殿下有令,这些人附有叛国罪,立刻逮捕收押,如遇抵抗,杀无赦。”
于合里听见后面哒哒的马蹄声、人群惊慌的尖叫、东西碰倒掉落的声音……不敢回头。
推着有两个人的轮椅奔跑,已经够吃力了,这时候回头,非但没有太大的作用,反而增加心里的压力和恐惧,从而降低速度。
纵使全力以赴了,后面的声音也越来越近。于合里头上大滴大滴的汗往下掉。
林林捏着哥哥的衣角,吓得小脸苍白。木木依旧沉默,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狠狠掐了掐自己的那条伤腿。再看看林林那张小脸,伸手搂住了林林抖啊抖的身体。张了张口,让于合里带着林林快跑,别管自己了。
于合里在那么嘈杂的声音下,压根听不清木木在说什么,只知道他出了声。军情火急下,顾不上搭理他。
眼见庄水矣背着个江爷爷,还跑得一骑绝尘之态,于合里不合时宜地感慨:身体素质真好!这次回去一定要加强锻炼!嗯!加油!
虽然集市上的人群降低了士兵追赶人的速度,但人怎么也跑不过马。不想办法的话,追上是迟早的事。
庄水矣脑袋飞速转着,最后看了一眼跑得快断气的于合里,下定决心:“大家分开跑。”
大家都是些普通人,相对的,那些士兵是举国花费不少时间金钱精力训练过的,与他们对上,结果基本没有什么悬念。
自己就算有一战之力,若别人特别是于合里被抓,自己还能怎么着,投鼠忌器。
现在只有分开跑,分散注意力,才有逃脱的可能,避免被一锅端了个干净。
庄水矣说完那句话,果断尽全力往前跑,在看到一条巷子的入口时,转了进入。
于合里他们如法炮制,三三两两跑入不同的巷子。
于合里看不见庄水矣后,心跳得有些紊乱,咬咬牙,使出出奶的力气跑。
马蹄声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同时林林惊恐无比的尖叫响起。
于合里感觉到风略过耳边,有什么落在了头上方,随后听见马的嘶鸣。他没控制住抬头一看……两只铁蹄悬在头顶,马上就要落下来,来个马踏飞燕……呃……马踏人头……
就在于合里以为自己会成为马蹄下的亡魂时,手中握住的轮椅被外来力量一推,挣脱了自己的手往一边急速滑去,有什么将自己裹住,带动着滚向一边。
天旋地转,于合里抬眼一看。视线里是庄水矣侧头观察时,绷直的颈部线条,额上的汗水滑过鬓角,滑过脸颊,滴落在于合里的唇上,滑入他的口中,滑过他的味蕾,直逼他的心口。
原来是庄水矣去而复返,在千钧一发之时,从匹马的后面出现,先用那把昨晚在宴会上带的刀插进了马的脖子,然后一脚踹向轮椅,轮椅一滑开,立刻抱住于合里往外就地一滚,滚出马倒下来的范围。滚向一边时,还不忘护住于合里的头。
此时,马已经倒在地上,四蹄乱蹬,脖子上插上一把刀,鲜血涓涓直流。马上的人穿着盔甲,但盔甲本来的重量,摔下来摔得不轻,在旁边哀嚎。
木木的轮椅在滑往外时,倒了。林林正被木木抱在怀里,倒在了地上。
于合里还没从一系列变故缓过神,庄水矣已经迅速爬起来,冲过去拣起士兵掉在地上的剑,趁士兵没有反应过来时,抵住士兵的喉咙后,二话不说摘掉他的帽子,劈手砍在他的后颈部,人晕过去了。
不知是白雪王后太自信,还是她太低估了他们,一队人马里只有一个骑兵。
庄水矣庆幸只有一个骑兵,不然自己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赶过来。
他搞定这个骑兵后,于合里才刚缓过来,后面的步兵追了过来。
庄水矣长话短说:“一人背一个,跑!”冲过去从木木怀里拽出林林,将较轻的林林推向于合里后,背起木木,往前跑。
于合里揽住被推过来的林林,往背上一放,跟上庄水矣。
至于为什么不用轮椅了。那是因为庄水矣早就发现于合里推轮椅跑时,轮椅有些碍手碍脚,而自己爱莫能助。
他带着于合里七弯八拐的跑,企图甩掉追赶的人。可到底路不熟,追赶的人虽是步兵,分散兵力后,还是有一定数量的人追赶。他没有把握自己背着一个人还干翻所有追兵。
而且于合里的体力似乎快到极限了。他跑的速度无法控制地慢了下来,喘不过气的声音传入庄水矣的耳中。庄水矣咬肌动了动,眼睛不住观察四周,企图寻找突破口。
不知何时,林林晕了过去。
木木虽然年纪不大,但也知道别人没有义务在这样的情况下还顾及自己,而且自己就是个大累赘。多带自己一个,可能就会造成所有人都跑不掉。
若是自己主动放弃跑掉的机会,别人也就不会有心理负担。他咬了咬牙,下定决心一般凑到庄水矣耳边,颤抖地说:“哥,你把我放下,你们快跑吧。只要……只要你们尽可能地带上我弟弟就行。求求你们了。”
庄水矣绷直了唇,挤出一句:“闭嘴!”
这人是看电视剧看多了?脑残了吧!这么煽情的戏码除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降低士气、浪费时间之外,有个什么用?自己又不是什么烂好人。
你求我,我就得答应么?当自己演戏呢?对了,可不就是演戏。真情表演给所谓的不为人知的观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