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将满山遍野涂染成了银色世界,大雪堆积,数尺余厚,飞雪已停。
魂言回到百丈高的绝壁古宇,已经是夜半之时,夜色如水,繁星点点,钟声悠扬,万籁枯寂。
苍老的松树抖擞,虽只有些许枝叶,在雪夜中依旧清脆,流光婉转,几只乌黑的老鸦站立在枝头上,也不只是否睡着了,一动不动。
魂言站在最后一阶青石阶上打量着孤寂的苍松和古宇,悠悠钟声在耳边传来。
他一动不动地站着,遗世独立,如同石化了,眼眸久久不能自拔。
“这古宇和这孤松似乎是一体,可这孤松有种难以言语的孤默,这孤松似乎有些奇怪”许久之后,魂言移步自语。
“咚”
已是深夜十分,残钟发出一声吭鸣,这钟音不同凡响,颇具韵道。
“那是……”
魂言眸光闪烁,朝着苍松树下看去,借着雪色,一切尽收眼底。
三两只老鸦停立在松枝上,眼中散出幽光,一道枯如柴骨的人影出现在苍老的松树下,望着老松,目光深邃,一动不动。
“古来风云多变化,苍松不老立崖头;三十三万载修道,生命终头尽为空”
……
“自古成才多年少,吾自幼时独自立;仰望山门拜名师,三万载后得成名”
……
伴着悠扬的浩荡钟声,那枯如柴骨的身影,声音低沉而惆怅,一句句吟念着,似乎在诉说往昔。
魂言站在不远处,心中波澜又起,没想到今夜又见到了那枯如柴骨的身影,今夜他竟凭空出现在苍松之下。
那孤默的枯骨身影,与苍老的松树一样孤独,被世间所遗望,身影与孤松同夜色化为一体。
看着面前的场景,魂言如同身临寒秋,看到得是一种萧瑟,凄美的画卷,一种遗世独立,亘古而存的悲寂。
孤影清清,唯孤独难以言语,魂言似乎被触动,眼角莫名的有些湿润。
枯入柴骨的身影,夜风吹过,在硕大的衣袍下有些格格不入,苦影移步朝着古宇大门而去,他转身的那一刻,魂言看到了一张孤独苦闷而又惆怅的脸,悲古孤独迎面而来。
身影双眸深邃,看不到底,穿过了古宇大门,魂言紧随其后,轻轻地大开大门,地上只有他的脚印。
院内残钟自鸣,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枯如柴骨的身影,慢慢的移动着枯老的身躯,朝着古老的残钟而去。
“嗡,嗡,嗡”
人影枯指轻弹,残钟嗡鸣,似乎在与他和鸣,人钟同悲。
魂言有一种错觉,看到的大钟竟然是完好无损的,未曾残破,身影宛若天籁,只是多了些孤独。
……
“人将逝去钟悲鸣,钟音袅袅响世间;此去天宫鉴道颜,从此天人两断绝”
……
一语落,魂言所见完好无缺的大钟,一角断裂,在虚空中磨灭,古老的残钟又恢复了残状。
枯老的身影穿过房门,魂言止步不前,神识外放,那身影盘坐在蒲团上不知那里弄出了一个木鱼和浮尘,声音响在耳伴,这一幕与魂言昨夜所见别无二致。
“万载遁空门,数载修道身;前路已断绝,两者皆空空……”
“不怕人将驾鹤去,只恐衣钵无继承;小宇殿门道韵聚,孤松屹立在崖头;三两老鸦夜蹄鸣,古钟自鸣奏仙乐;……”
……
枯影声音悲寂,响了许久!
许久后,枯如柴骨的身影才凭空消失不见,一切又恢复了原貌,真实亦虚幻,似曾未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