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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第1页）

韩玉见不能遣人出去跟踪报信，更加惶急，连声哀求韩越道：&ldo;少爷不知道，当先那个离凤，是将军要献给王帅的，他本是……&rdo;

话还未完，只听&ldo;啪&rdo;的一声，脸上一疼，原来是被甩了一个又大又狠的巴掌。

韩越勃然大怒，起身指着韩玉骂道：&ldo;还想连累英王，你好大的胆子!&rdo;

……

离凤不想韩越竟如此行事，随着那些男子们行出小院，只觉满眼陌生，人家都各自去寻母父亲人，自己却不知该往何处，便沿着小街恍惚走着。若怜跟在他身后，悄声提醒：&ldo;哥哥，你拿布巾挡上脸吧?这是街上。&rdo;虽无几个行人，到底不便。

离凤回头，感激一笑：&ldo;你怎么不回家去，还跟着我?&rdo;

若怜轻声叹道：&ldo;哥哥忘了，我也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呢，要是你不嫌弃……不嫌弃我是青楼男子，咱们作个伴吧?&rdo;

离凤闭了闭眼睛，握住他手臂：&ldo;若怜，和我去骡马大街看一看吧。&rdo;

两人一路问着，走到骡马大街已是黄昏。黯沉的天空翻舞着狰狞的黑云，北风阵阵呼啸，卷挟着黄土浮尘。

离凤直着眼睛，踉踉跄跄地走着，忽而见到一座高台，竖着不少木桩，其上散落着圈圈绳索。离凤脚下一顿，猛就扑了过去。

&ldo;哥哥?&rdo;若怜吓了一跳，赶紧跟上。见离凤抱着那木桩，一寸寸抚摸上面残留的暗红血迹，连木刺扎进手心都不觉得疼。

若怜在他身边蹲下，轻声问道：&ldo;这，是你亲人的血么?&rdo;

离凤惨然一笑：&ldo;她们活着的时候，都对我不好。我一心想着离开家，离开她们，最好此生再不相见……可如今，她们真死了，都死了，阴阳永隔，再无见期……我却难过得要命。若怜，我……&rdo;两行清泪顺颊而下，离凤抬手去抹，一遍一遍，却怎么也抹不干净。

若怜按住他的手：&ldo;血脉相连，哥哥你难过是应该的&rdo;

离凤怔了一刻，终于，把头靠进他怀中，嚎啕痛哭。

天越来越黑，风越刮越猛，若怜轻拍着离凤的肩背劝道：&ldo;莫哭了，快要宵禁了，咱们得先寻个落脚之处。&rdo;

离凤收住眼泪，慢慢起身，前后一望，忽然说道：&ldo;我知道一个地方，去那里能等到她……&rdo;

若怜见他还在恍惚之中，也不等自己，拔腿就走，急忙快步跟上。

离凤越走越快，却是奔着城门而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去观音庙等小北，我得亲口问问他，司烨还在不在?

&ldo;你慢一些，哥哥，等等我。&rdo;若怜有些跟不上了，急得大喊，忽见离凤以手抚额，晃晃悠悠摔倒在地，再不动了。

若怜大惊，紧跑两步上前查看：原来离凤心神不守，血不归经，快步奔了许久，难以支撑，已晕了过去。再往额上一摸，火烫一片，不知何时竟烧了起来。

若怜叫了半日，也不见他醒转，看天色已黑，风寒透骨，只得先将离凤背起，寻着一个小院，轻拍门环：&ldo;请问有人在么?&rdo;

应声的是一位大娘，见着若怜，便皱眉上下打量。&ldo;你是何人?有什么事?&rdo;

&ldo;我……&rdo;若怜垂下眼帘，低声答道：&ldo;我哥哥病了，能否借宿一宵?&rdo;

大娘见他衣着不凡，迟疑着让了进来。家里还有三个半大的男孩子，都穿着破衣烂衫，一见若怜便都围上来叫道：&ldo;他的衣裳怎么这样好看?我也要，我也要。&rdo;

若怜将离凤放倒在床上，见那大娘与三个男孩都眼巴巴盯着自己，急忙内外一摸，并无一个铜板。又在离凤身上找了找，也是一无所获。

若怜抱歉一笑，见大娘露出不高兴来，只得脱下外面那件锦袍：&ldo;大娘，我们出来得匆忙……这件衣裳想必还值几两银子，您看……&rdo;

三个孩子立马拽了过去，抢作一团：&ldo;我穿，我穿。&rdo;大娘一声断喝：&ldo;闹什么闹?拿来!&rdo;一掌一个，拍向他们的屁股。转眼把衣服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

&ldo;我去当铺试一试。&rdo;大娘笑着走了。

到得晚间回来，把衣服往若怜脸上一扔：&ldo;这兵荒马乱的年月，当铺都不敢开门了。你有银钱没有?&rdo;

若怜摇了摇头，两手铰在一起：&ldo;大娘……&rdo;

&ldo;那就是说，想在我这里白吃白住了?&rdo;

&ldo;我……&rdo;若怜一窒：&ldo;您行行好，就收留我们两天，等我哥哥的病好上一些，我们就走。&rdo;

&ldo;那你也不能吃白饭啊?要不，拿力气来换。&rdo;

&ldo;行。&rdo;若怜赶紧答道。

&ldo;你会干什么?&rdo;大娘问道：&ldo;劈柴、挑水?&rdo;

若怜瞧了瞧锃亮的镰刀和硕大的水缸，紧张地摇了摇头。

&ldo;真是没用!&rdo;大娘瞪起眼睛：&ldo;那就洗衣服吧。这个总会吧?&rdo;

若怜只得应下，看看门边堆积如山的衣裳，暗叹了一口气。

第二日，若怜伴着离凤，还没睁开眼睛，就听见大娘在院子里扯着大嗓门嚷道：&ldo;哪来的昏死鬼，太阳顶到老高了，还不起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