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哦,原来如此。&rdo;从奕略略皱眉:&ldo;那青麒有雪璃撑腰,还会送皇子和亲么?&rdo;
&ldo;不知道。&rdo;清涟喝了一口茶:&ldo;因葛千华在雪璃一言九鼎,权重势大。圣上才命英王为使,与之周旋。玄龙派出何人还未得信,估计不是大司徒周维明便是大司马玄诚荫,这才身份相当。&rdo;
这些名字从奕都很陌生,正想着该先向母亲请教一番,才不至于出使时闹出什么笑话,有伤国体,忽听清涟又说了一句:&ldo;奕哥,我┄┄我也要随你们同行┄┄&rdo;
&ldo;哦?&rdo;从奕一愣,抬头见清涟正朝自己微笑。&ldo;你怎么也去?&rdo;
&ldo;一来我是九宫主伴读,该陪在他身边。二来……&rdo;清涟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ldo;我自己想见一见英王。&rdo;
&ldo;见英王做什么?&rdo;没来由的,从奕心头一紧。
清涟俏脸微红,端起茶衷遮掩了一下:&ldo;今年我应侍子之选,他们都说……都说……我想亲眼瞧一瞧英王是个什么样的人。&rdo;
他们都说……说什么了?从奕怔怔想着,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是了。传闻圣上有意嫁贺兰小官人为英王正君。眸眸的正君,那原本是我的位置,可惜……
清涟羞涩了一阵,并没注意到从奕的黯然神伤,仍低声说道:&ldo;三年前圣上登基大典,我远远见过英王一面,她一身戎装,光彩照人,还朝我笑了一下……回想小时候,也见过面说过话……&rdo;
从奕见他想得痴住了,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过了半晌,清涟才回神笑道:&ldo;这几年我留心打听她的事,知道得越多,心中越是钦敬,可终身大事,非比寻常,若所托非人,岂不贻害自身?总要自己亲自看过,真正愿意,才好……奕哥,你说是不是?&rdo;
从奕极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清涟见他赞同自己,十分高兴,凑前拉住从奕的手又道:&ldo;我跟你真是一见如故。这一路咱们都在一处,可不寂寞了呢。&rdo;
&ldo;清涟……&rdo;从奕想了一想,开口问道:&ldo;圣上和凤后同意你去么?&rdo;
&ldo;我哥他……&rdo;清涟想起凤后的态度,一撇小嘴儿:&ldo;他不让我去,说小郎到处乱跑,成何体统。他自己当年有事没事溜出家找皇女殿下,怎么不说?&rdo;
&ldo;那……&rdo;从奕似乎有些为难。
&ldo;可是圣上赞成啊。&rdo;清涟歪头笑出声来:&ldo;我正和哥哥理论,圣上来了,听了我的求请,立马就答应了,还对哥哥说:这次雪璃葛相亲赴洛川,会带着她新娶的正君-小璃皇胞兄素问。麒宫举行宴会,只怕内眷们都要参加。英王尚未成亲,孤身赴宴多有不便,正好带着九宫主和我……&rdo;
清涟红了脸庞,直如一只香甜润美的大苹果一般,低头咕哝道:&ldo;奕哥,你不许笑……&rdo;
从奕哪里笑得出来?眸光都黯淡了下去。
清涟却怕从奕取笑他,遮掩着四处一望,见案上隔着画笔,铺着宣纸。想是自己来时从奕正在作画,便想借看画缓一缓羞意。&ldo;早知道奕哥是大胤才子,琴书棋画样样精通。我哥总骂我不学无术呢。今儿正好跟你学学。&rdo;
&ldo;诶?&rdo;从奕正在愣神,不提防他竟跑去看画,急忙阻拦。
&ldo;呦,这画的是谁呀?&rdo;清涟一看就被吸引住了,但见画上一个女子正收剑回眸,面容有倾国之美,却也有些眼熟。
&ldo;是……&rdo;从奕嗫嚅了半晌。&ldo;是天上的神女……&rdo;
&ldo;怪不得我觉在哪里见过呢。这是哪位神女娘娘?舞剑好不威风。&rdo;
&ldo;……&rdo;
清涟没注意到从奕的尴尬,捧着画看了又看,越看越是喜欢:&ldo;画得真好,画中人也真美,更难得的是画出了气质风韵,宛如其人就在眼前。奕哥,你真了不起。这画就送我可好?&rdo;
从奕顿时一僵。
清涟等了半晌,不见他应声,抬头一看,见从奕目光中一派不舍,似含痴意,不禁打趣道:&ldo;难道画得不是神女,是你的心上人?&rdo;
&ldo;啊?&rdo;从奕大羞,俊脸烧得通红。
清涟哈哈大笑:&ldo;若不是,怎么舍不得送我?&rdo;
从奕不知该如何拒绝他,正冥思苦想,清涟已矮下声气又求:&ldo;奕哥妙笔一挥,等闲就是百八十张。这一副小弟既然见着了,就大方些送我吧。要真舍不得,你照着这个模样给我再画一幅。&rdo;
&ldo;这……&rdo;
&ldo;最好把我也画在旁边。让我伴着神女,今夜做个好梦……&rdo;
第112章皇子沁阳
贺兰桑作为钦命迎亲副使,带着毓庆宫宫主皇九子沁阳,内廷尚书从奕和自己的外甥清涟,从上京出发奔青麒而去。原本走西川,越合江天堑是近途,但贺兰桑素来胆小,一想到要攀爬绝峰峭壁,横渡滔滔怒水,腿肚子就不住地转筋。又想西川乃贫瘠之地,出使一趟,捞不到多少油水,便是偶尔逛逛花街柳巷,怕也寻不到什么中意的货色。走这一途大不合算,还是费些功夫,穿凰都,过徽州,先到军前与英王会合,同去青麒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