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了小米的话没来由的心疼,这个孩子已经自卑到连面对自己最擅长的事情都不敢肯定自己的能力了。我像大叔每回鼓励我时那样拍了拍她的肩膀告诉她:“短时间游刃有余地解决任务的能力和整合资料的能力真是让人嫉妒!”
她有些脸红,一直摆着手,眼神里还是藏不住的将信将疑。
冯警官也因为小米的犹豫愣住了,可能是因为他很少见到如此不自信的孩子吧?看他完全摸不清状况的样子,估计小米畏手畏脚的样子颠覆了一开始冯警官对黑客的印象。当年的事情几乎快要摧毁掉小米对自己的认知,好在现在还有挽回的余地。
冯警官看向大叔,希望他能说些什么打破现在略显尴尬的气氛。大叔则直接走到了小米的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什么不可以的,能在短短一周之内将我们要的资料搞到手,这可是只有超级黑客才能做得到的。冯警官和我说你至少侵入了三家加密档案馆才能搞到这么具体的资料。这样看来,小米的能力还真是不简单啊。”
小米的脸因为大叔的称赞而变得通红起来。她支支吾吾地也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我只看到她不好意思地冲我们点点头,满脸都是通红的害羞。看到她同意了我们的邀请,我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真好啊,尘封多年的悬案看来是有被撬动的痕迹了。
“那我就试试好了。”小米最后的话,我恰恰听清了。而此时的我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我甚至有跳起来说万岁的冲动。
达成共识后,我们四人干脆直接在饭摊里讨论起资料来。此时的小米应该是还在消化刚才的消息或者说是喜悦的心情,在一开始的谈话中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带着惊喜的表情呆呆地坐在原地。而我则是因为太过激动,需要掩盖自己发颤的声音,大多数时候也只是坐在大叔身边旁听。冯警官和大叔先是将当年我们学校学生和保洁大姐遇害的案情梳理了一遍之后再次翻到了我在大学时期新闻社的前任社长的资料。
看着资料的时候,冯警官是频频皱眉。
“真个孩子很不简单吧?”大叔这样问他。
冯警官点点头同意了大叔的看法:“何止不简单啊,我觉得这孩子本身就是个谜团。现在看来,虽然当年的车祸表面看上去像是事故,但是现在看到手上这份资料,我不由得怀疑那时候我们并没有找到他车祸的真相。”说到这里,冯警官转过头和小米问道,“小米,因为新资料的出现,让那起车祸出现了新的疑点,我需要你帮我重新调查肇事者和受害者之间的关系。不是表面上,而是尽你可能查到两人之间的联系。如果确实查不到的话,能不能再请你帮忙看一下两人的在出事前一个月的通话记录或者社会联系记录?”
小米点头答应了,不过她又犹豫了一下。
冯警官知道小米在担心什么,便让她放下心来:“用黑客的手段也没有关系,我这边可以帮你申请到授权。还有。”冯警官又想到了其他请求,“还有,就是对于禾智前任社长的资料你还要再追查下去。”
“可是资料已经很全啦。”大叔不解地说道。
冯警官听后摇了摇头:“还是有遗漏的地方,但是这并不是说小米查得不够仔细,而是因为她缺乏这方面的经验。或者说这种非常识性的认知在我没有看到小米查的资料前也是忽略了。”
“是什么样的事情呢?”
“犯罪者的心理问题。”冯警官手点在新闻社前的社长的资料页上,“因为看了这个人的参赛照片让我想起了之前遇到的一个案子。那件案子的犯罪者是个纵火犯,而纵火犯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再回到案发现场确认火灾情况,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欣赏作品的完成度。那个罪犯的心里非常变态,他会在作案后拍下遇害者呼救的照片和火灾的情况,就是为了在日后反复观赏他所制造的惨状。我们抓到他后,曾在他家的电脑里和相册中发现了无数的案发现场的照片,其中一些还被他传到了秘密网络当中,供和他有同样爱好的人欣赏。后来我们通过这个照片分享的网络,查到了一些购买这些照片的人,其中有些人是另一些灾难性案件的参与者。因为那件案子的缘故,在我看到小米你所找的资料后,立刻就想让你从另一个方向来调查的想法。”
“你怀疑这个男孩儿也有分享照片给他人的习惯?”大叔挑眉问道。
冯警官此时似乎有些显得有些拿捏不定:“这个还不能直接下结论,可能是我受了那起案件影响的缘故,所以多虑了。但是看到他拿着遇害者照片参加比赛这件事情,我又无法不与之前抓捕的罪犯做比对。两个人的性格在我看来实在是极其相像的。”冯警官继续解释道,“无论是在秘密网络里贩卖分享还是在拿着恐怖的照片参赛,拍照人都呈现出了炫耀、凌驾与控制欲的性格,尤其是两人拍照片的角度都很像,注重描绘遇害者的惨状与痛苦,即使现在拍摄灾难照片是获奖照片的主流,但是拍照片的人的心情和意图完全不一样。在很多灾难照片里能看到摄影师对于拍摄环境和所拍摄事物的忧虑,但是这种感情我却没有从这张照片上感受到相同的对于生命的忧虑,相反的是我反而感受到了一种对生命的嘲讽,这是非常不正常的。这种嘲讽我多是在一些穷凶极恶的杀人犯身上看到,很少从普通人身上感受到。我从这张照片上感受不到任何畏惧,所以我认为拍摄者本身存在很大问题。”
“那么您需要小米从哪里调查呢?”听了冯警官的描述,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小米的表情也因此变的严肃起来。
冯警官想了想吩咐道:“先从网络关系入手吧。我想既然只找到了他参赛用的照片,其他照片的出处就显得非常可疑。我想让小米帮我找到其他照片的去处,如果查不到投稿,试试在秘密网络中寻找,我之前查案的时候顺藤摸瓜找到了一个网址,也许那上面也会有同样一场灾难的其他照片。但我估计现在这网址的域名已经换了,所以就只能拜托你再费心了。”说到这里,冯警官脸上露出了抱歉的神色,“这个网址的内容很糟糕,如果感到不适的话,我可以在拜托给其他人。
然而小米听到这话却要了摇头,“您说的那个秘密网络我是有耳闻的,主要的到了您的允许,我想进入那个网络并不太难,只是我希望您能允许我隐藏IP同时如果最后发现了端倪,希望你能让我全身而退,毕竟这不是一个好的网络。”
冯警官郑重地答应了下来。
大叔新的有些忧心匆匆:“老冯,你说禾智他们前任社长该不会也是个罪犯吧。”
冯警官有些犹豫:“这个暂时还无法下定论,但是给我的印象来看,虽然何止的前任社长在性格上与我逮捕的那个纵火犯很相像,但是从敢于发稿参赛这一点上,我并不认为他有作案的可能,毕竟除非是心思非常缜密的罪犯,如此大张旗鼓地宣扬自己做的坏事,并不是一个罪犯的常态。虽说没有直接作案的嫌疑,但是我仍认为他是从犯活或者知情者的可能性很大。过我想人倒是有区别,禾智的前任社长是用照片来参赛,主犯的可能性不大,从犯的可能性或者作为知情者的可能性较大。不过所有的结论还要在小米找出他拍摄的其他灾难照片和遇害者照片后才能定论。”
虽然刚才还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但是在得到冯警官的承诺和提出的挑战后,小米一改往日颓靡的作风,非常认真滴地保证一定会尽力追查这条线索。“你果然你们失望的。”她这样说道。
冯警官点点头,再次承诺会竭力帮助小米找到授权,让小米放手接着查下去。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我突然有了个假设,我看向了小米,问起了历史老师的事情:“你们说前任社长去被盗画展的事情会不会是有所预谋啊?”
在我开口提问的一瞬间,三人的目光全落在了我身上,接着三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之后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我。冯警官把手中的资料递给了我,而大叔在此时却问起了我历史老师的事情:“禾智,你了解你们历史老师么?”
我摇摇头表示对这位老师除了知道他有可能是谋杀女学生和保洁大姐的凶手以外,我对这位老师是一无所知:“历史的话是公共课,一二百人的课堂,除非是真的很喜欢这门课,一般大家都坐在阶梯教室的最后面做自己的事情期末考试的话也是会提前划重点,背下来就行。我很少关注公共课老师的信息,要说了解,可能大律师和我未婚夫在后期调查的时候了解了一些,不过他们没和我说起过。怎么历史老师有可疑的地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