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幽为所有曾经和墨然做对的人们哀悼了一秒钟——一定下场都很惨。
司空靖也傻傻盯着“王大仁”——这是一个典史能做到的事吗?
“我们不走。”百里幽狠狠地道,“坚持在这里三分钟就可以,三分钟足够淹死一个人!”
“我也很想。”墨然叹了口气,“可是这些人不想。”
百里幽也看见,因为没有了国舅做人质,已经有护卫开始召集箭手,他们不能留在这里做箭靶子。
“趁他们要先救国舅,我们走。”墨然道。
司靖立即去扶百里幽。
一双手淡定而又霸气地拂开他,将百里幽抢到了手。
“怎么可以劳动世子爷,您已经够辛苦了。”墨然好诚恳地笑道,“我是您的随从,该我为世子效劳。”
司空靖摸摸鼻子——猪才相信你会做人家随从。
墨然抱着百里幽一溜烟地跑了,司空靖悻悻地跟着,一边跑一边思考——刚才他们在干什么?驱毒会把嘴驱肿吗?难道是毒蛇咬伤?那也不该是两个人都嘴肿啊……
一行三人冲出后院,此时护卫都聚集在山洞那边要援救国舅,无心拦阻他们,三人一直奔出后院,经过前院,一直奔到那高大门楼前,然后三人忽然一惊,都停住了脚步。
紫红色的门楼高大依旧,门楼下依旧绿草如茵,只是那绿草似乎被无数人践踏过,凌乱泥泞,已经不复先前齐整茵翠,绿草上那些裸足嬉乐的女子们,很多都死在草地上,她们骨断筋折,满身伤痕,大多是被乱刀砍死,鲜血将殷殷绿草染红。
“前头好像没有人,我们到前头瞧瞧,这里真不安宁,早点下山。”司空靖扶着百里幽要走。
“等等。”墨然喊住两人,身子一闪,刚刚走上石桥的半截,忽然脸色一变,脚尖一点,唰一下又退回来。
他刚刚退回实地,轰地一声巨响,石桥底下烟尘弥漫,石桥两翼向下,炸成两段!
司空靖僵在那里——如果刚才他扶着百里幽走了上去,现在必然来不及退,那就是两条尸体。
百里幽忽然想到一个人,他刚才该出现的,结果没出现,是先下去,想办法报复了吗?
浓烟里忽然袅袅升起一样东西,直朝着他们的方向飘来,司空靖立即道:“风筝!”
他有一双钛合金微视远视眼,比墨然还更快看清楚飘来物,随即他又道:“风筝上有字。”飞身纵前,去拉风筝的线,想要看清楚。
两双手齐齐拉住了他,司空靖一回头,看见墨然和百里幽都对他露出不赞同的神色。
司空昱一怔,忽然觉得这两人的默契很刺眼。
“敌人放出的任何东西,都不要轻易去碰。”墨然道。
百里幽则靠着门楼,眯眼看着那风筝,道:“有谁能看见风筝上的字就好了,那就不用去碰。”
“这有什么难的?”司空昱傲然冷笑道,“我东庭有练眼妙法,我的眼力非你身边这个弱男可比,等我念给你听……咦……”
他看了风筝半晌,回头瞪墨然,“墨然,你骗得我好!”
墨然笑笑,知道想必那风筝上出现了自己的名字,司空靖自然猜出来了。
“欺瞒世子,确实不该。”他一揖,“不过救百里幽要紧,不得不借重世子,多谢了。”
“我救我未来夫人,与你何干?”司空靖上上下下斜瞄他,满心看不顺眼,觉得就冲这家伙的坏心眼坏劲儿,哪怕对百里幽没兴趣,也一定要从他手里抢到手。
“有本事的男人才配抢女人。”百里幽长腿交叠,靠在一边懒懒地道,“一封战书都读不全的,边去。”
司空靖立即忘记和墨然做对,抬头看风筝,大声道:“墨然!百里幽!此山已锁,诸路断绝,碧落崖下,万军正候。”
读完他大怒,喃喃骂道:“居然没有提世子我的名字,真真目中无人!”骂完又诧异地道,“这是要干什么?围杀不像围杀,陷阱不像陷阱,连主事人都不说,这会是谁?”
“字迹如何?有无落款?”百里幽问。
“不如何,你们大历人字真丑。”司空靖道,“也没落款。”
“说万军,倒像历然的口气,刚才咱们也没看见历然,他应该是直接下山召集附近军队回来报复了。”墨然道。
“只是按照他的风格,似乎更应该大军杀回以多欺少,而不是这样暗布埋伏截断后路,”百里幽道,“这似乎是安雨润的风格。”
“你说对了,”墨然笑得有点奇怪,“这些被杀的女人,确实是被黄衣卫探子用暗劲折断了脖子。”
“安雨润为什么命人杀了这些女人?似乎这些没武功的女人碍不着她什么吧?”
“许是她认为这些女人的存在,会伤害国舅身体。”墨然答得古怪,笑容更加奇异。
“那么,历然受伤下山,召集军士大举回来报复,半路上却遇见安雨润,安雨润不知道什么原因,似乎并不打算彻底踏进国舅的别院,然后她出谋划策,历然安排人手,截断了我们的归路?”百里幽皱眉,“安雨润怎么敢在国舅别院搞这么大的动作?莫非她也抓着国舅什么把柄,算定他不得不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