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视王文,看他双目深陷,疲惫不堪,连说话好象都有气无力了。这显然是睡眠不足,
精神上饱受折磨之故。这种事,摆在任何人的身上,能够承受起的,想也不多。
我以为谁都是一样,得意的事,多说几遍无妨,失意的事,顶好是不说也罢。可是现在
不是谈心理、讲情绪的时候,总得先弄出个究竟才行呵!我原想陪着王文出去洗个澡,解解
乏,定定精神,然后再说比较好些,王文却不肯,他的意思先把事情都交代明白了,才会觉
得心安,而且还有许多未了解的事,急需商量,决定下一步骤该怎么办。
我知道王文烟酒不动,斟了一杯浓茶递给他,他嫌茶太苦,顺手自己斟了一杯白开水,
只沾了嘴唇就不喝了。真到了茶饭无心的程度。
王文这才开始道出了事实经过和工作失败的始末。他起头说得很慢,声音也很低,语调
中充满了无限悔恨,笫一句就说:
「由于我求功心切,再加上操之过急,才把事情弄砸了,鸿霞的一腔热血,只怕是白洒
了!
「我到了天津后的笫二天早晨,就和先鸿霞联络上了,他是趁着石友三睡懒觉尚未起床
这个空档,向贺参谋请了一个钟头的假出来的,我们仍在老地方三益成碰的面,因为先鸿霞
的时间不多,顶多只谈了十几分不到二十分钟他就走了。想不到这可能就是我们最后的一面。
「先鸿霞策动厨司务老褚的事,已经成了。老褚答应在饭菜里动手脚,先鸿霞承诺事成
之后,替他凑点本钱开个小饭馆。我当时就问先鸿霞大约要多少本钱,先鸿霞也提不出个具
体的数字,后来还是我问四、五千块够不够?先鸿霞认为这一节并不重要,为了满足老褚多
年来的心愿,只要我们不亏负他就是了。
「我把那瓶药交给了先鸿霞,并慎重的交代他,这种药有剧毒,注射到猫狗身上,大约
三十秒钟卽可死掉,人吃下去,两三分钟亦可致命。我们要消灭的只有石某一人,千万不能
累及无辜,尤其不可煮在锅里害死一羣人。
「先鸿霞说了好几遍知道了、记住了。他表示一定和老褚商量,想办法掺到石某最常吃、
最爱吃的东西里面。我又提示给他,顶好摆在杏仁茶里,那就更加天衣无缝了,因为这种药
稍微带点杏仁味道。
「我再三嘱咐先鸿霞,请他和老褚说明白,瓶里的药,就只能用一次,用过后,空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