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在天津住过一家开设在河北大街的利源栈,别的地方又不熟,这一次仍旧找到这
一家。如果到租界里住大旅馆,就是钱够用,恐怕还不敢进去呢。
我要联络的是天津地区的负责人,上级告诉我,他的名字是郑士松,想必是个化名。地
址在英租界僻静的住宅区。离着河北大街有好远的一段路,换了两三次车才找到。
是他本人亲自出来应门,不待我开口,似乎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我自报姓名,他也不多
问,就很亲切的让我到里面坐。我们就这样很自然的联络上了,实际上并没有打暗语、比手
式那一套。
客厅布置的相当华丽,连那些装饰用的小摆设,也都是经过一番精选巧思的,不过,看
上去多少带着东洋味。
这位郑士松,一表人才,体裁适中,五官端正,混身上下一点特征都找不出来。一双大
眼,很有神采,只是目光不定,可能颇是胸有成竹的人。他穿的是最时新的窄裤腿的西装、
方头皮鞋、呢子鞋罩、高领白衬衫、丝质花领带,好讲究的绅士派。我们俩一比,我这身打
扮,虽不致于自惭形秽,但也透着寒酸。
我们一交谈,不待三言两语,就露出我是多么幼稚。他比我年长了十六岁,我不过才初
出茅庐,他却已饱经世故的了。
郑士松先生,眞姓王,原名仁锵,加入工作后,改名王天木。他的学经历,有保定军官、
日本军官、在西北军里当过参议,也在河南一带收编过土匪,一度自领为司令等等。论才识,
眞有一肚子学问,就是写几笔字,也足以上匾,实在了不起。
他是戴雨农先生的老朋友,他们有很深的交情,后来又几乎成为儿女亲家。在戴先生尚
未出任「特务处」之前,早已合作多时。他派到天津建立工作,比我们去北平早半年。此际,
天津的工作已经是颇具规模了。
我在天津停下来请他协助的,是到了北平之后,如何发电报这件事。那个时候,戴先生
领导下的工作,无论是「特务处」或「第二处」,都没有专用的电讯设备,外勤单位和南京
通电报,必须借重中央党部调查科(?)代发。天津如此,北平也是一样。因为天津方面和
他们有联络,所以请郑士松先生搭个桥。
在通常情况下,外勤单位不许发生横的关系,这一次,反而是上级要我们平津两单位密
切联系的。这也是我要办的第二件事。
我表明来意后,这两件事很容易得到结论而顺利解决。郑士松先生很诚恳的请我到外面
去吃饭,我不好推辞,终于去了。因为去的地方太堂皇,一顿饭吃下来,根本尝不出什么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