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听说和你有关系的几个人都解到南京去了。其中我认识的有白世维、王文、你太太:
不认识的可就说不上来了。再详细的情形,我们局外人,很难了解。」
这些,我并不感意外,而我想要知道的,王先生当然也无从得悉,所以非设法另辟途径
不可。我问起张作兴兄现在何处?王先生告诉我他现任河北省鸡泽县公安局长,短期内不会
到北平来。我有意暂且在王家住几天,未待开口,王先生已表示说:「我这附近一带,学生
住的公寓很多,一个月也不过八、九块钱,你可以先租一间住下来,早晚到我这里吃饭,换
洗衣服交给你大姐洗,这样,我想大家都方便。」我不能辜负他的一番诚意,就照他的意思
做了。其实,肯于这样照应我的,已经很够交情了。
于是,在弓弦胡同近处东皇城根租了一间公寓,供给灯火茶水,每月九元,半月一付,
先把自己安顿下来再说。
从王家打听出我们一起在军校入伍同学江田兄的住址,又在江田兄那里找到他的二妹江
宜清:再承江宜清告诉我,她三妹江汰清现在西山疗养院养病,一半时不会出院。我又跑了
一趟西山,总算在江汰清那里,才探听出范行的住址。
范行,在以上两节中都提到过。他是「北平站」的直属通信员,专事搜集国际情报,不
仅神通广大,尚且留下了许多解不开的疑团。范行有两个女友,一个彭雅萝,一个江汰清,
我全认识,但始终弄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微妙关系,也许其中还夹杂着政治因素。这些,我都
当面报告过郑介民先生,郑先生指示的要点是:「放得长长的:拉得紧紧的,以观后效。」目
前,因为我的出走,不知道这条线断了也未?
工作是工作,范行和我的私人感情很不错,我之敢于找他,深信他不致为难于我,而我
想知道的事情,只要他知道,更不会瞒我。江汰清三妹告诉我:范行已经不住在艺专附近,
早就单身一个人搬到米市大街青年会去了。
我选在晚上去找他。先在青年会楼下光陆电影院看了一场电影,大约在八点三刻光景才
散场。我沿着楼梯登上四楼,这一层全是青年会的宿舍。在灯光暗淡中找到他住的房间,轻
轻敲门,停了一下,再敲,并没有人应声。下意识的扭动一下门球,旣未上栓,亦未落锁,
竟然一推就开了。窗外射进来的灯光,看得见屋里并没有人在。
嗳呀,弄错了吧!本来已经背上「绑架勒赎」的罪名,如果再来个「黑夜摸窃」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