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最要紧也是缺不了的那顶旣可挡风、又可遮面的「三块瓦」的皮帽子。我决心出走!非
走不可,不走不成!
在表面上,现在想起来,这件事的确像似「绑架」,至于说是「勒赎」,那未免歪曲事实
也太夸张了。不过,现在去「投案」,环境对我不利,很可能有理难辩,跳到黄河洗不清。
何况我们的戴先生很爱面子,这种事旣以张扬出去,毕竟令人抬不起头来。如今,他,想必
正在火头上,碰上去岂不是火上加油,非得冷却一下,避避锋头不可。
当晚,我一个人出了西直门,在平绥路的车站上,买了一张带卧铺的头等车票,乘夜去
归绥投奔我哥哥去。在火车尚未开动前,心里总有点嘀咕,等到列车一出站,已是午夜,想
是不致被「缉获」了。
这一天,究竟是在二十三年十二月,或是已经到了二十四年元月,实在想不起来了,不
过,我可以确定,那时还没有过农历年。车厢内外,气温悬殊,玻璃窗上已经冻了一层薄冰,
灯光下,反映进来的是一片白霜;里面,有暖气,脱了大氅、皮袍,光穿棉袄棉裤还觉得有
点热,可是稍微把窗子打开一条缝,飕的一股冷气,如同飞箭般就射了进来,车厢里暖气顿
时全消,立刻又冷了,只得又把它关起来。一夜未得安睡,黎明前经过大同,日出后不久已
经到了从前称为「归化城」的归绥市。
我哥哥在骑兵部队营军需,因为他的部队有流动性,所以我们的通信是由一家马店代转
的。我这次投奔他,就要先到利源增马店去打听他的住址。
利源增马店在归绥市旧城,离着繁华的商业区不算太远,雇洋车可以直接从火车站拉到
门口。马店是专供客商采购马匹的专业店,不是客栈,但也安置采购马匹的客商。马店和骑
兵部队打交道,自然是顺理成章的事。利源增马店的经理姓艾,是一位受过高等教育的新人
物,绝非市侩之流。我们一交谈,彼此的观感都不错。他请我在店堂里歇息,遂卽打发一个
伙计去到骑兵笫一师师部找家兄。
等到中午时分,家兄来了,他对我突然远道而来,大感意外,可是又不好当着艾经理的
面问我什么。他说:「我们先回家看看你嫂子,等吃过饭再研究住的问题。」于是我把行李暂
存在马店里,跟着家兄徒步走了五、六分钟就到了。原来是一所大杂院,兄嫂只分租了两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