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入汪家之后,能够从容的在楼下楼上停留了数十分钟之久,这已足可显示他的冷静沉着
了。没有身历其境的人,当然体会不到其中的况味,如果责以「张皇失揩」,未免太苛刻了
些。
我们检讨其导致错误的主要原因,还在于侦察工作的不移深入,连两幢房子打通了合而
为一都没有搞清楚,其它的也就可想而知了。至于说汪精卫本人是否原住曾仲鸣受伤的这间
屋子,也就是说汪某原本是住在三楼靠右首邻近大街那一间的,后来因故又换了另外的那一
间,因而才得幸免,其真实性究竟如何?鲁翘和我都不敢加以肯定。
由于完全信任唐英杰多次的侦察报告,对于汪某的卧室所在已经是确定了的,因而鲁翘
整个的观念中,也就深深的刻上了这个记号。类此情形,这在心理学上有个名词叫做「原始
律」,也就是第一印象,这是不容怀疑或予改变的。就是受了这个影响,所以鲁翘进入汪家
后,才毫不犹豫的一直奔上三楼;迨至打不开房门,遂又招呼底下的人把斧头传上来;劈开
房门一看,有个人趴在床底下,当然这就是汪某无疑了。这一连串的动作,全部出于直觉,
在意识中乃是既定的,理所当然的,简直连一点别的念头都没有。
谈到细节,鲁翘也有描述,我还留下记忆的是:
当我们尚未进入汪家之前,只知道他们家里有不少的人,至于究竟有多少人?是些什么
人?则「不大清楚」。我们的注意力完全着重于他们的警卫能力,其中包括人员与武器两项,
至于当地的警察是否驻守保护这一层,我们并末考虑在内。
从后门进入之后,只发现有人探头张望,并未遭遇任何抵抗;不过,也不能因为对方没
有抵抗,就确定他们没有武器。根据我们所获知的情报,以及我和鲁翘等的判断,汪家可能
有一两支小型手枪,就在楼下侍从人员的手里,作为警卫之用。那又为什么不还击呢?我和
鲁翘认为是被陈邦国先发的枪声和无从估计的来势给镇压住了,因为我们是有备而来,假如
他们开枪还击的话,必会招致一场力量悬殊的枪战,可以料得到,将会造成更多的死伤。
说实在的,我们也始终不知道汪家的电话装在几楼以及它的位置,事先也没有计划在进
去之后割断电话线路,以防通风报信,这是本案执行中的一大漏洞;也可以说明四十多年前
的行动工作,尚不具现代的科学头脑。那么汪家的人为什么等到人走了之后,才打电话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