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阳台,闲来固然可以凭栏远眺,同时也能够左右瞭望,这都是好处。对门有一所大户人
家,不常看见有人进出,偶而有一两个人走动,也悄悄的像是仆佣模样,大概是主人出外去
了吧?后来房东华先生告诉我,才知道这就是上海有名气的「杜公馆」-杜月笙的住宅。
住的地方虽然不错,可不能从此躲起来就算了。正在一筹莫展之际,突然接到戴先生的
电报,主旨是派我接任「上海区」区长。原文内容如何,已经记不清楚,只不过是一张抄录
的小纸条而已,别看不起这么一张折折叠叠打了皱的小纸条,它与盖了印信关防的正式公文
有同等效力。在我接奉任命的当时,不曾诚惶诚恐,也没有又惊又喜,这不是说我根木头,
而是我们的号令如山,叫我干,就得干,毫无考虑的余地。不过,突然间才想到前几天万里
兄所料不差,果然是戴先生有电报来了。
现在想想,当初上级叫我当「上海区」长,并不是一个很适当的人选,一则人生地不熟,
出门不辨东南西北,回来找不到家门口;再则语言不通,既不会说,也听不大懂;论及人事
关系与社会关系,那更不用提了。还有一则,就是我和「上海区」的同志们,毫无工作渊源,
虽不致于格格不入,可是总难免有些生疏。以上列举的,都是不够条件之处,其所以叫我承
乏的原因,大概是适逢其会吧?若不然,「我对上海陌生」原是缺点,而「上海对我也陌生」
又何尝不是优点。
在此,我要借机会强调一个事实:我在上海担任区长两年多,在不具备工作条件的情况
下,居然能够顺利行使职权并切实执行上级所交赋的任务,应该说是充份的发挥了「组织功
能」!这也正是对「组织力量」一次严格考验。请恕我一时情不自禁说句可能会招致反感的
话,我们平常在口头上,不时会提到「组织」二字,在现实,中真能体验到「组织」究竟能
产生多么大的力量,其功用又是如何坚强的,恐怕并不太多。就以笔者本人为例,现在写得
出的,好象很能领悟到「组织」的神奇,可是在那个时候,我如果说是如何运用组织功能,
才得发挥了组织力量一类的话,那才是欺人之谈呢。
且莫谈理论,单就事实而言,「上海区」所属的内外勤单位,大小五、六十个,工作同
志总在千人上下,我这个身为区长的,除了和极少数的外勤单位主管,如情报组长、行动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