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准备离去时,庆斌兄唯恐胡永荃粗心大意,建议我应该亲自会会那位德国人,如果
他同意,顶好是自己过过目,才能放心。最后我们就这样决定了。
在回家的路上,我还是有点纳闷:那位朋友为什么无缘无故的送给我一批崭新的武器?
旣然送给我,又为什么还要加上一句「不是送给他的?」我和他不就是一回事吗?也许在他
们二者之间有些不和谐之处,只因为我所处的层次太低,根本没有资格过问,最好是连想都
不去想它。
另有一节,我还是有点不安,照我们工作上的守则,绝对不许可私自接受外来的财物,
当然包括武器在内,也可以说,武器比一般的财务更为严重。如果接受了,已经触犯了律条,
岂不是知法犯法?不过,想到刚才我和庆斌兄商量妥的,也就不去管它了。
这并不是一件急事,过了几天,我才在电话上和永荃兄约好了,到他府上再谈一谈。胡
家已经不住在卡尔登公寓了,他搬到静安寺路中段,房子比从前的宽敞,布置得也雅致多了。
依然还是他们夫妇二人,只多了一个女佣而已。在他们伉俪热情招呼之下,我总有几分惭愧,
因为自从在天津结交以来,只有麻烦他们、叨扰他们的,我就没有为他们做过一件对他们有
帮助的事。所以有人说,谁要是和做特务的交上朋友,谁就倒了霉了。
坐定了之后,胡三奶奶走开了,我和永荃兄还是商量那批枪支如何处理的事。
我告诉永荃兄说:「就照你所说的,接受那位朋友的好意,收下这批东西,暂时先不报
上去,等有了机会,可以报的时候再报。至于如何向那位朋友致谢,等以后再说,现在又不
方便通信。」
永荃兄听了,点头称是。现在的问题,只是如何提取了。于是我问永荃兄:「认不认识
那位德国人,见过没有?」他摇头表示不认得,也没有见过。卽然这样,我再烦请永荃兄先
和那位德国人接个头,如果他同意,然后我打算和他见一面,同时也希望看看那批东西。我
知道,永荃兄还可以说几句「洋经滨」的英语,简单的词句,尚可达意,想必还对付得了。
至于那位德国人,不致于听不懂吧?不过,他如果愿意见我,顶好还是偕同一位懂德文的人
才比较合适。
我们「上海区」有没有会德文的同志,一时之间还想不出来,卽使有,我也不准备劳动
他们,因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且这件事瞒上又瞒下。我问永荃兄:「有靠得住能说德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