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派吴公公来拿人,必定手中握有证据,再怎么狡辩也是无用。奴婢虽进宫时日短,也知道欺君之罪有多重,岂敢为开罪胡言乱语?”瑜娢吓得重低下头,娓娓道来:“再者,嬷嬷们平常就教导,奴婢们一定要忠君奉上,好好伺候各位主子。因此,皇上问话奴婢不敢撒谎。”
“哼,油腔滑调!”吴胜年指着瑜娢小声斥道,“别以为说几句好话,皇上就不会问罪你。”
“说,你为何要这样做?究竟有什么企图!”上官文浩狐疑道。
“企图?”瑜娢诧异地抬起头道,“奴婢不过实话实话,将发现的可疑证据呈上,请太后出面还死者公道。怎么就说,奴婢是有‘企图’呢?”
“你是为死者申冤,请太后主持公道?”上官文浩冷哼一声道,“怎么,难道不是与太后合谋,有意借此为难皇后吗?”
“皇上,奴婢才进宫两个多月,太后也好、皇后也好,都是奴婢的主子。”瑜娢诚恳禀道,“在奴婢眼里,两位娘娘没有任何分别。之所以呈给太后,是觉得此事涉及皇后,为了避嫌才这么做的。”
瑜娢言之凿凿又句句在理,上官文浩一时也挑不出错来,硬声道:“你的意思是,只是出于一片好心,不是有意要搅乱后宫,也并非太后的亲信,对吗?”
“皇上恕罪,奴婢万万不敢有此野心。”瑜娢忙顿首道,“奴婢出身平民,与太后或任何一位妃嫔,都从无任何往来。又谈何是谁的亲信,更遑论要算计皇后呢?”
上官文浩一时语塞,不知该继续责问瑜娢,还是就这样放她走。吴胜年站在一旁,也只能干瞪眼着急。
瑜娢伏在地上,见上官文浩没有责备之意,便鼓起勇气道:“皇上,请恕奴婢多嘴。在后宫里,并非人人怀着争宠之心,有时不必把事情想得如此复杂。”
瑜娢语出惊人,不只太极殿内所有人怔住,就连上官文浩也一时愣住。他不曾料到,眼前这小宫女会如此放肆,对他这位君王说出这一番话来。
“大胆,你怎么跟皇上说话呢?”吴胜年瞪着眼喝道,“皇上是九五之尊,要如何揣测轮得到你多嘴?我。。。”
“够了,不必与这丫头多费唇舌。”上官文浩摆了摆手道,“带她下去,让她滚回月燕堂去!”
“是,皇上。”吴胜年忙应道,“还不快下去!”
“多谢皇上不罚之恩,奴婢告退!”瑜娢如释重负叩首道。
还未走出去几步,上官文浩又突然唤道:“站住!”
瑜娢心里又是一惊,她紧闭双眼缓缓转过身,福道:“不知,皇上还有何吩咐?”
“今日朕不罚你,但若来日发现说的是假话。”上官文浩轻咬皓齿冷道,“到时候,朕一定会重重惩处你!”
“是,奴婢记住了。”瑜娢慌忙应道。
直到走出太极殿大门,瑜娢才敢长出一口气。天子之威果然不凡,寥寥数句就能让人不寒而栗。不敢相信,每日侍奉在侧的妃嫔和宫人,要如何战战兢兢过活呢!
“娢儿姑娘,你又躲过了一劫。”小泉子伸出食指和中指,笑道:“算上上回在翠雨轩,你可得罪皇上两次了。不知下一回,是否还会如此好运呢?”
“刘公公,你快别拿我取笑了。”瑜娢捂着胸口嗔怪道,“今日这样的事,再多一回我就该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