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
李卫其实最想说的是,那样的女人,连爷都敢害,一枚飞花镖,半点没留情,直射进爷的肩膀骨中,爷起出镖时,血流如注,连骨头都可见,到了现在,爷的肩头上还是留着那一朵金婆罗花的印记。
这样的女人放在民间,那就是谋杀亲夫,是要凌迟处死的。
“少废话!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她找出来!顾四儿替爷掌管着花倾楼,是爷的耳目,现在背主私逃,我还不能找她算账吗。”胤禛冷哼一声。
“爷,顾四小姐是走了,她若有心回来,早就回来了,她这一走,就是下决心与爷分离的。”李卫低着头,还是说了出来。
“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胤禛冷着眼看着他。
“其实,其实——”李卫迟疑了半片,从怀中拿出一本名册,双手递给胤禛:“这一本账册,是顾四小姐放在花倾楼中的,达兰说,顾四儿走时交待了一句话,这一本是给您的承诺,她说过,要许你一世倾城,请你也不要忘了,还她一世天下。”
“倾城、天下——”胤禛沉着眼接过册子,冷笑,目光锁住了那一间屋子:“顾倾城,你果真是好!把爷也算计进去了!”
李卫低着头,不敢抬头,一声不响,半天后,听到胤禛说。
“李卫,传令下去,把这个别庄也封了,任何人不得进出,吃穿花用,从府里单派人来送。所有人都记住爷那一日的话,违令者杀!钮祜禄四喜,自即日起闭门礼佛,任何人不见。”
“喳——”李卫低下头,恭敬的应下。
胤禛站在亭中,夜风习习,花香依旧,依稀就是那月下美人,昙花一现。
抬眼间,夜色中越加朦胧的房间,悠然亭,悠然可见南山,却唯不见倾城。
顾倾城,你现在又在哪里呢?
胤禛的耳边,仿佛回响起了,顾倾城当日所唱的那一首《圆圆曲》,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古来有之,项羽别虞姬,吴三桂冲完一怒陈圆圆,他的天下,倾城又何在。
“尝闻倾国与倾城,翻使周郎受重名。妻子岂应关大计,英雄无奈是多情……”胤禛喃喃的说,清冷地眼中一丝心痛。
半月后,苏州府昆山千灯镇,青山绿水,一片净土,一辆马车停在了千灯镇的镇碑前。
从马车上走下来三个人,一身风尘仆仆,却仍是不遮眼中的神采风韵。
早就有一个人侯在了千灯镇的镇碑等侯,看到来人,上前迎了过去。
顾倾城移步下车,看到他,点了点头,娇艳一笑,“德沛,你来得比我还快,人手都派来了吗?”
“是。”等侯着的人,正是李德沛,他拱手行了个礼,手贴在身侧,挺拨的身影,精明的目光注视着顾倾城。
顾倾城一笑,横目看了眼顾言察,他正在看着千灯镇的镇碑,脸上百感交集。
顾倾城转头对着李德沛说:“老爷子那边有什么动静?太子呢?”
“太子那里没有任何动静,从府里传来的消息,太子己是把顾言察的这一件事放下了,再没上过心。老爷子那边,前后派了二批人去江南,探察顾言察的身世背景。”
“噢,他派去的人查到了什么?”顾倾城横了一目,笑吟吟的看着李德沛。
“江南那里,己安排好,顾言察是东林先生顾宪成的后人,老爷子派下来的人,一队己回京,一队己沿着顾宪成这个线索至江苏无锡查访去了。”李德沛说得淡定,语调一声不变,挺拨的身影像极了一颗松树,高洁不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