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鬓边发丝别到而后,看向卫昀恒自嘲着说道:“大人何罪之有?本宫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还要多谢大人救驾及时。”
“公主没事便好。”卫昀恒点头转身离去,临走前看了仆从一眼。
仆从捧着木盒,跪地举过头顶,呈给了朝阳公主。朝阳公主打开木盒,吓得退后三步。木盒里面装得是王壑首级,他死不瞑目。朝阳公主看着木匣中头颅,眼睛怔怔流下一行泪。
她的父亲究竟把她当做什么?她自己又在做什么?起兵造反,异想天开。
朝阳公主走到木盒,手颤抖着把王壑的头颅捧起来,闭上眼睛亲吻上去。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吻他,她原以为会在登基大典上。
表哥,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八月秋风至,宣政殿比往年都更早得点上熏笼。
皇上已经换上秋衫,他听着臣子奏报军情,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等底下人的都说完,他才露出一个微笑,对位列最前须发花白的臣子说道:“此番讨逆削藩,卿是首功。”
首辅躬身道:“回陛下的话,臣不敢鞠躬,引蛇出洞这个主意乃卫昀恒所出。”
引蛇出洞,占据大义名分,确实是个好主意。皇上闻言看向卫昀恒,神色满意的说道:“卫卿监军得力,是该升任了。正逢礼部右侍郎出缺,卿便去礼部做些实事吧。”
“多谢陛下。”卫昀恒跪地谢恩。
“起来吧。”皇上笑了笑又看向众人,仍就一副慈父模样的说道,“朝阳公主回来了,皇后念着呢,朕去看看她们。”
“臣等恭送皇上。”
卫昀恒低头看着宫砖的花纹,从一个冲锋陷阵的棋子到成为一个下棋的人,还要用多久?
安乐宫外,郑蔷端着一屉包子从膳房出来往回走。皇上现在视三姐姐若珍宝,照顾得极周全,她临时想吃醯酱包子,膳房都急忙安排。就这样三姐还不放心,不使唤婢女,怕她们做手脚,只要亲妹妹去端回来。
一会儿她还得先试吃,郑蔷皱了下鼻子,越想越不情愿。走过回廊,转进垂花门,她看着前来过来的人,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
朝阳公主看见郑蔷也有些惊讶,但随即一样就明白了,只嗤笑道:“怎么?看见本宫还不行礼。”
郑蔷连忙行礼,低着头很是恭敬的说道:“郑蔷见过朝阳公主。”
朝阳公主冷哼一声,没有叫起,装备无视郑蔷继续往前走。父皇说她受惊体弱,精神恍惚,该去京郊妄园静养着。
郑蔷跪在地上,膝盖又凉又疼,不禁把热腾腾的包子往身边拿近了一些。
朝阳公主注意到她动作,目光移到了包子上,是醯酱包子,酸酸的很开胃很好吃。她突然很想哭又很想笑,母后与父皇恩爱二十载,最后也敌不过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酸儿辣女,父皇一直想要的皇子终于要有了。
她踢翻醯酱包子,一脚踩在郑蔷的手背上。
“啊!”郑蔷惨叫了一声,想把手拿出来却反而被踩得更疼。她看向周围的宫人,宫人低着头装没看见。
朝阳公主狠狠碾着她的手,看见她痛苦不堪的模样,便弯腰在她耳边说道:“回去告诉郑蘅,祝贺她,恭喜她,为本宫添一个弟弟。”说完松开脚,转身就走了。
宫人们直到朝阳公主走了才敢过来,纷纷的扶起郑蔷。郑蘅用左手托着自己右手的手腕,手指仿佛已经没了知觉,直到泪水落上,才感到受万蚁食骨的刺痛。
尽管折腾了一回,郑蘅却还是吃上了醯酱包子,膳房又蒸了一回。
夜寒宫月照进安乐宫的偏房,郑蔷坐在房里用左手吃力的写字。突然门前黑影一闪,有人摸了她的房里,把她抱在怀里,揽着她的腰向上摸,手伸进小衫里揉捏着(。)(。)
郑蔷轻呼着喘气,低声阵阵呻吟,手无力的推拒着,“皇上,松开我,我受不住了。”
“这样蔷儿就受不住了,还有蔷儿更受不住的呢。”皇上低头咬着她的脖颈,另一只手向下摸去,火热之物抵在她的(_!_)上。
郑蔷浑身激流一过,不知哪来力气就推开了皇帝,她退到门口说道:“皇上不行的,这样不行的。”
皇帝哄劝道:“你姐姐都睡了,她不知道的。”
郑蔷闻言红了眼,带着哭腔说道:“不行,不行,这样真不行。”说着她跑出了门。
宫中的夜晚安静而龌龊,郑蔷跑到御花园的假山后,抱膝坐在地上看月亮,眼角的泪痕早就干了。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得不到的才惦记,这是她跟戏子私奔后,在戏园子里听到的,庆国府万万不会跟姑娘说这个,他们只是把娇生惯养的姑娘一下子就丢进宫里面。
只要后宫有皇后在,所有的妃子都是任人宰割的羔羊。皇上也只管他的私欲,根本不在乎羊圈里是什么样的。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右手,御医说她的手骨错位了,接好也不会像往常一样灵活。既然不可一世的朝阳公主都去妄园,那爱女如命的皇后为什么不去妄园陪她?
安乐宫里,跑了美人的皇帝领着宫人往寝宫走。
谁知刚走出去没两步,就听见安乐宫里一阵骚乱。他停下脚步,命小太监回去看看安乐宫里发生了何事。
小太监匆匆去,又匆匆回来,跪地说道:“选侍娘娘要生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