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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一念之差（第2页）

“那今晚你哄阿宁睡觉，昨晚她一个劲缠着我要我念书给她听，我第一次把自己都念困了……两岁的孩子果然精力旺盛……”

“放心吧，交给朕，今晚你好好睡，朕守在旁边照顾阿宁。”

“我一定会倒头就睡的，你明天早上别叫我起床。”

“好，好。”

听到他们的谈话后，一直饶有兴趣盯着远方某处的宇文宁瞬间面带纠结，翕张嘴唇片刻，还是咽下了欲说的话。宇文赟观察到她的举动，略一思索便抬头提议：

“父皇……爹，不如让我带妹妹玩一会儿吧，您好好陪阿娘。”

在城内避人耳目，得改掉对父皇的称呼，他此刻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几乎没有叫过爹。

爹这个字，阿宁很轻松就能说出来，可他却还会犹豫。

“……你这孩子倒有心。”听到他这样唤自己，就连宇文邕自己也不由愣怔一瞬，“但你们打算去哪里？你们两个能照顾好自己吗？”

“爹爹不担心，我和阿兄保护自己！”有了宇文赟开口，宇文宁顺势咧嘴一笑，露出洁白贝齿，“阿宁想和阿兄看小马！”

她伸手指向远处街道的转角，隐约可见熙熙攘攘的人群挤在栅栏前，栏后有数匹毛色光洁的大马，还有低头温顺吃草的小马。为首的胡商正打开栅栏，牵出高大的棕马，为看客伸手比划着它四肢的健硕有力。

“和你阿娘真像，都喜欢马儿。”宇文邕微扬起唇，却还是担忧地蹙起眉，“但……”

“爹，那边人多热闹，不会有什么事的，再说我还有一身剑术呢。”宇文赟信誓旦旦，“阿娘，您操心的事太多，必须好好休息会儿了，阿宁想看什么，我陪她去看便是。”

“是啊是啊，阿娘坐下，我和阿兄去玩！”

话虽如此，宇文邕却还不太放心，他张了张唇，刚要说什么，就被婉颜拉住手。她摇头，示意他别再说下去，又朝宇文赟一笑：

“那就麻烦阿赟了，我们就在这个馄饨摊上等你们，你们也别玩太久啊，记得早点回来。”

“好！”

宇文赟一口应下，便牵着宇文宁蹦跶着远去。

“可朕还是担心，阿宁毕竟才两岁……”望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宇文邕叹口气，又扶着婉颜慢慢坐到木凳上。

“我也担心。”她轻揉额角，“但是阿赟想证明他可以带好妹妹，我们作为父母，一味担心也无用，该给他信任。”

宇文赟有武功在身，又迫切想证明自己，便一定会把照顾妹妹这件事做到极致，女儿虽小，却也头脑灵活，古灵精怪的很。他俩一起……应该能让人放心才对。

……

“哎，你不是想看小马吗？”

走近栅栏后，宇文宁却没挤进人群的念头，反而一转脚步，身体向栅栏正对的巷子倾斜。宇文赟见状，不由发问。

“我想看小马，但那边有卖宣纸，阿娘的小册册要写完了，想给阿娘新的纸！”她爽朗一笑，又略微苦恼道，“阿娘照顾阿宁，很辛苦，阿宁想让她高兴！”

“我们阿宁可真懂事，阿娘知道了，一定会非常高兴的！”宇文赟赞许地揉了揉她的发顶，“好吧，那我们去买宣纸送给阿娘。”

拐进巷子后，人逐渐变得稀少，二人说话的声音在狭长墙壁间回荡，倒也别有一番安谧乐趣，直到一个深沉苍老的声音在巷子分岔口响起：

“你是说……请立皇太子？”

皇太子？

宇文赟放轻脚步，竖起耳朵听墙那边的动静。

“是，如今陛下春秋正盛，又碍于您的威仪，迟迟未立太子。既然现在陛下羽翼渐丰，谨慎起见，您不妨直接在朝堂上请立太子，以使太子为您所用，父子离心，岂不可悄然瓦解陛下势力？”

另一个更年轻些的清冷声音沉稳道，话语清晰，令宇文赟心中大骇，连忙捂住嘴，生怕自己因太过惊讶而打草惊蛇。

如果他没听错，对方应当是宇文护和那游走于两党之间的六叔叔……宇文直。

“阿宁，先别走了，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