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小心眼的郑某人,是很有必要打个电话解释一下的,但餐厅委实不是个理想的地方,安琪只好忍到了回家,又忍着安置好了另两位,这才拿着电话到小区一个树林里,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钟了。
郑东耘接是接了电话,但喂了一声就不吭声了。安琪很无奈。她现在也发现了,郑东耘有些方面近乎于孩子气,别看他工作时理性淡定逻辑严密,可生活里一旦碰上真正让他介怀的事,就会变成一只不讲道理的高冷河蚌,狗屁理智都是浮云。
“我刚刚才看到你的短信,”安琪很小心地问,“你在生气?就为了那张照片?”
郑东耘继续沉默,安琪忍不住说:“咱们有话好好说,行吗?你答应过我的,如果我们对对方有不满的地方,要好好沟通。”
郑东耘终于开了口,语气冷淡,“刚才有人问我,你是不是跟冯子思很熟,我应该怎么回答?”
“我跟很多人都熟,你都要生气吗?……等等,是谁在问?”
“别的熟人也会用那种眼神看你吗?”
“……或许你从他的眼神里看出很多内容,可我以为,你要关注的重点,应该是我并没有用那种眼神去看他。”
“你现在是没有,过去也没有吗?以后呢?”
安琪诧异了,“东耘,我认识你的时候,这段过去就已经存在了,你如今是在介意这段既存事实吗?”
郑东耘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咄咄逼人,稍稍缓和了一下语气,“我对你的过去并无成见,但是安琪,我不希望有个人时刻来提醒我,你和他的过去有多美好,我更不希望这个人时刻来提醒我,你和他还有将来!”
“所以呢?我以为我已经明确表达了自己的立场,所以你现在还希望我怎么做?”
“所以你以后不要再跟那家伙见面了!”
话赶话地说到了这一句,两人之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郑东耘确实想着要敲打一下安琪,以免后患,但他没想到自己真能把这么无理取闹的要求宣诸于口,所以怔了一下,但他很快察觉到了安琪的迟疑,而且因为是通电话,这点迟疑立刻被无限放大了。
他马上不觉得自己是无理取闹了,却很酸涩地想,到底是她的初恋,果然还是舍不得。
安琪也觉得委屈,她想,我还要怎样对你,我们之间才能有最起码的信任?
于是她说:“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提出要求,你以后不要跟韩清妙见面了?”
这下轮到郑东耘诧异了,“这关韩清妙什么事?”
“因为韩清妙也很喜欢你啊,你跟她也可能有美好的将来啊,所以为防患于未然你们俩是不是也别见面了?”
郑东耘几乎要咬牙切齿了,“我和韩清妙,能跟你和冯子思相提并论吗?”
安琪其实也觉得,让韩清妙在他们中间充当炮灰很不厚道,于是她想了想,作出妥协:“我不跟他联系,这总行了吧?可我们的同学总有交叉,我也不能保证以后聚会不会碰上。……你不是要让我跟同学都断掉吧?”
说起她那些同学,郑东耘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你是装傻还是真傻?你那些同学巴不得提供机会让你们呢。”
安琪不作声了,她不傻,知道郑东耘说的也算是事实。
郑东耘沉默很久,然后叹了口气,说:“安琪,你不觉得你对待感情很被动吗?我猜,一开始是冯子思主动追的你,是吧?他对你好,于是你就跟他好上了;后来你们俩分开,李星河稍微追你一下,你就跟他结了婚;再后来你碰到了我,我追你,你一时心软,就跟我在一起。现在冯子思跑回来了,你等着看吧,这个人一定会花样百出!就你这个烂好人,肯定拉不下脸来拒绝他!指不定什么时候心一软,就跟他重新混到了一起!”
安琪听得瞠目结舌,觉得他分析得貌似有理,其实全是无稽之谈,但她总算抓住了重点,赶紧道:“不是一时心软。”
“什么?”
“我不是这么随便的人。我跟你在一起,不是一时心软,而是我想和你在一起。”安琪想了想,又问,“话说,你有追过我吗?什么时候的事?你是不是追得太含蓄了?”
郑东耘语塞,过了一会儿才愤愤地说:“没经验,追得不好,让您笑话了。”
安琪不由笑了起来,他们那些细细碎碎的过往,被从记忆里翻搅出来,搅成一杯甜美的果汁,这么甜蜜的氛围里,哪个女人能再坚持什么义正辞严的道理?只好息事宁人,于是一败千里。
更何况换个角度想,这也是他在乎自己,于是她说:“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都依你,这总行了吧?”
郑东耘隔了一会儿,才矜持地嗯了一声。
安琪又说:“该紧张的人应该是我,你看你,事业有成,年轻多金,还长成这样,该有多少女人在旁边觊觎,得亏是我心宽,不然晚上哪睡得着觉?”
郑东耘沉吟片刻,说:“我以后再见韩清妙,都会跟你报备。方便的话,你可以一起来。”
什么?她明明没有这个意思好吗?怎么会被曲解成这样?
安琪觉得,韩清妙真的挺倒霉的,挺清白一个姑娘,就这么被她拖下了水。为防她被韩清妙活活打死,她以后还是远着她点好了。
☆、生日
这个周五是安琪的生日,按照惯例,这天一大早,“磨人的小妖精”就会代表全家给她打电话。今年也没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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