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树淡定地伸手将鞋子上沾染的胭脂抹去,轻叹一口气,仰脸望着一旁房顶,惊呼出声:“七皇叔!”
众人愕然,纷纷抬脸向着屋顶处看过去。空空荡荡,哪里有七皇叔的身影?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
而后是“啊”的一声尖叫。
站在花千树对面的晴雨立即跳起来,捂着半边脸,难以置信:“花千树,你竟然敢打我?”
花千树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将她适才质问核桃的话尽数奉还:“谁说是我打你了?谁看到了?谁可以作证?你有证据吗?不要随便血口喷人啊!”
晴雨气恼地指着她的鼻子:“只有你离我这么近,不是你是谁?”
“晴雨姨娘最是擅于贼喊捉贼,谁知道是不是你自己扇的?拿出证据来。”
适才大家全都不约而同地扭头抬脸,谁也不曾注意。
只有挽云站出来,斩钉截铁:“我看到了!”
“喔?”花千树有些讶异:“那你是见我用哪只手打的?”
挽云想当然地伸手一指:“自然是右手。”
花千树伸出右手来,手心里赫然沾染了许多的胭脂。
“晴雨姨娘脸上这样白净,会是我这只手打的吗?”
挽云瞠目结舌,又一指她的左手:“我看错了,应该是左手。”
花千树又伸出左手来,笑眯眯地道:“不好意思,我左手也有胭脂。看来,挽云姨娘的证词不足以为信。严嬷嬷。你说她适才说的话还可信吗?黄白之物谁都喜欢,我会跟自己过不去,摔了这值钱的首饰?”
严婆子也顿时哑口无言。
晴雨何曾被这样当众打脸过?撸胳膊挽袖子,就要怒气冲冲地上前拼命。
挽云一把拽住了她:“打她,你不怕脏了自己的手吗?”
晴雨瞬间就气消了,望着花千树笑得肆意:“的确,她一个水性杨花的放荡贱人,还真的不配我动手。”
“人家原本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家逢巨变,为了偷生迫不得已。”
吟风认真纠正,酸丢丢的语气,活像老坛酸菜里加了一瓶白醋。
花千树揉揉震得发麻的手背,思及昨夜里她曾经仗义执言,是个爽快性情,决定不做计较,只吩咐核桃:“收了东西,我们走。”
核桃因为花千树那一巴掌,就像是便秘已久终于一泻千里,格外酣畅淋漓。对于晴雨等人的讥讽挖苦早已经是习以为常,快步上前收拣了桌上的绸缎水粉等,抱在怀里。
挽云剥皮不成,恼羞成怒,自唇齿之间溢出一声刻薄的“嘁”:“卖国贼的女儿,人人得而诛之,又生性放荡,为了苟活竟与官差私通,应该被卖进烟花柳巷里才是。我与她同为王府侍妾,我都觉得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