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树明白,他是指那个香囊,他无比宝贝的香囊,他在质问自己,为什么要碰那个东西。
那分明就是女儿家的物件。
更不可能是凤九歌送他的。
这个香囊太重要,她花千树也动不得。
她勉强扯扯唇角:“我只是想让你睡好。”
夜放这时候好像才彻底清醒过来,适才不过是下意识的反应。他坐起身子,赤足下床:“我适才有没有伤到你?”
伤到了,伤得很疼。
话说出口,却是轻描淡写地摇头:“没有。”
夜放将香囊揣进怀里,一句解释也没有,只是一阵默然,然后又出声问道:“我不是让你在马车上等我吗?你去了哪里?”
花千树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负气的锐气与锋芒,老老实实回答:“马车里太闷,我一路走了回来,迷路了。”
夜放“喔”了一声,疲惫地揉揉眉心:“我今天喝多了。”
花千树又轻轻地“嗯”了一声:“那早点睡吧。”
“我还有话没有与你解释。”夜放狠劲搓搓脸,一时间却不知道从何开口。
花千树笑笑:“王爷不用解释,也用不着解释。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好了。”
你不懂,今日,我在乎的,只是你对我的态度,而不是什么所谓的理由。
你适才对我的反应就已经是最好的解释。
夜放抬脸,一直默默地看着她:“我不想你会因为误会而难过。”
花千树轻松地一指他的怀里,以玩笑的口吻:“七皇叔若是介怀的话,不如就解释一下您为什么这样紧张这个香囊吧?”
夜放面上骤然有寒气掠过,稍纵即逝。他紧盯着花千树,一字一顿:“你为什么会对这个香囊感兴趣?”
花千树直觉,这个香囊就如那个女人一样,在七皇叔的心里如此敏感,别人都碰触不得。
她佯作无所谓地耸肩,抬手抹去脸上的黯然:“你不愿意解释便罢了,不过是我随口一提而已。我感兴趣也仅仅只是因为你的过于紧张。”
夜放眸子骤然一阵紧眯,灼灼地盯着她的衣袖:“你身上怎么会有血?”
花千树慌忙低头查看,见自己衣袖上面,果真沾染了几滴污血。想必是适才痛殴那谢字章太过于忘情,他的鼻血沾染到自己身上竟然都没有觉察。
此事肯定是不能告诉夜放知道。
她收敛了面上慌乱,若无其事道:“回来路上有个孩子玩炮仗炸伤了手,我应当是帮他处理伤口的时候沾染上的。”
夜放眸光闪烁了数下,大概是觉得她的解释合情合理,也就没有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