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忘了这是哪里。”胖子道,“这里是广西,古代的百越,历史上有无数的少数民族在这里居住,其中包括最擅弄蛊的苗瑶,还有很多连名字都说不上的巫术。”
“你的意思是,这文字是巫语?”我问。
“没错,我在广西这几年,少数民族的巫术,我也有幸见过这么一点,墙壁上的这些文字,就是巫术里面非常狠的一种。”胖子道。
“这种东西的名字叫做‘恚石’,传说中是用来饲养毒物的,石头上有剧毒,这种毒与人接触不会产生太大的问题,但是虫蚁通过舔舐恚石,却可以将石头上的毒素贮存在体内,变成奇毒之物。前些年,有人拿着一条金蛇来找我问这恚石的事情,我才得以听说,只是却没想到,这东西竟然是真实存在的。”
“所谓‘恚石’,‘恚’是怨恨的意思,这个名字也就说明了这种东西的来路,恚石的咒文自然是一种秘传的文字,雕刻恚石上文字的,全部是奴隶。”
“这些奴隶长期服食一种药物,药物会让他们的血液变得透明,当然,如果人的血液真的变得透明,这个人也就活不下去了。从奴隶开始服食药物起,他就要每天在石头上雕刻咒文。最后,奴隶的血会被抽干,涂抹在石头上,就是你说的那种类似清漆的东西,毒血、符咒和奴隶所含的深深怨恨,都被锁在恚石之上,恚石的规模越大,咒文刻的越密,毒性也就越猛烈。”
听完胖子的话,我顿时感觉浑身上下都难受,不过,我更关注的是胖子话中的内容。
“你的意思是,这地方有恚石,那么不远处很有可能就会有这恚石养出来的毒物?”我问道。
“正是。”胖子道,“你要知道,那些黑蛇的蛇毒可以通过抗毒血清来解决,可是恚石养出来的毒物,那就很难说了。”
我们前方的黑暗里,忽然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啼哭。
☆、蛇婴
在黑暗中骤然听到这么一声啼哭,可以把人头发都吓得竖起来。
我飞快的把狼眼手电照向前方的墓道,光柱把墓道照的雪亮,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墓道之中,竟然空空如也。
“东西呢?”我念叨了一句,顺手把电筒往回照了一下。
光柱晃过我和闷油瓶中间那个位置,我忽然发现在我们两个中间的空地上,站着一个脑袋大大的小孩。
我的头发一下炸了起来,尖叫了一声就往后退。那小孩看到我的光柱晃向他,微微眯起了眼睛,雪亮的手电光之下,我发现他的眼睛是黄色的,瞳孔则是一条细线。
这绝对不是一张人脸。
那啼哭声明明是在很远的位置,怎么这怪脸小孩却离我这么近,我本能的把手电筒冲着小孩的脸拍了过去,谁知道那小孩似乎完全不怕光,迎着手电筒“噌”的一下就跳了上来,还大张着嘴似乎要咬我的手,他的口中有一排细细的獠牙,和一条分叉的舌头。
“那东西有毒!”小花在我身后大叫了一声,与此同时闷油瓶将我往他那边一拽,我一下腾空,从小孩的头顶掠过去,闷油瓶单手扶住我的腰,那小孩扑了个空,落地便转过身来,黄色的眼睛盯着我和闷油瓶。
我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闷油瓶上前半步把我挡在身后,这时候我才有机会仔细去观察这个小孩。
看这个小孩的面相,是一个初生的婴儿,脸色惨白,五官一应俱全,与人类无异,只是那双黄色的眼睛,还有刚刚张嘴时的獠牙和细舌头,让我难以控制的想到了蛇。
这个小孩的身高也和婴儿差不多,手臂上却覆盖了一层黑色的密密的鳞片,似乎是明白我在看他,这小孩一下挺起身子来,又发出一声响亮的啼哭。
他这样挺起身来,一下就到了我的胸口,我这才发现小孩的手臂以下完全是蛇身,一米多长的蛇身上长着一个婴孩的头颅,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蛇婴。”闷油瓶低声道。
“这是什么东西?”我问道。
“你可以理解为人和蛇的后代。”闷油瓶很简单的道,说完,他继续谨慎的盯着那个蛇婴,显然在防备着它忽然暴起伤人。
放在从前,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可是之前在巴丹吉林和墨脱的经历,以及在蛇窟中的所见所闻,却让我不得不相信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自古以来,蛇便是女子与生育的象征,在神话传说中,伏羲与女娲两位创世之神更是以半人半蛇的形态出现,这足以体现在古代蛇的生殖崇拜意义。
在一些民间故事中,更有人是蛇神的后代这一说法,虽然这些说法大多来自远古先民的加工想象,但不可否认的是,想象脱胎于现实,虽然说在现代的科学技术中,人与蛇理论上是不可能□□,更不可能产生后代的,但是在这样一片地方,既然会有恚石这样的巫术,若说真的有一种人蛇杂交的方法,我觉得也并非不可能。
“蛇婴有剧毒,这一条少说有几百岁,毒性很猛。”闷油瓶道,“都小心。”
“这东西就是这里的恚石养出来的?”小花问道。
“很有可能。”胖子道,“这玩意儿这些年都靠舔舐恚石的毒素为生,恐怕现在碰到它我们就要中毒。”
黑眼镜默默的掏出了枪。
蛇婴似乎有所感觉,又发出了一声高亢的啼哭,闪电般的朝我扑了过来。不过,它一直盯着我,所以这一次我也有所准备,赶紧往后撤步,闷油瓶也已经预料到蛇婴的动作,一刀劈向那只蛇婴,没曾想蛇婴的速度奇快无比,竟然在千钧一发之际,从闷油瓶的刀口上躲闪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