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她的眼神黯淡了一下,
“因为你,因为你口是心非,狠毒凉薄,收留你,就是收留了一条毒蛇,就算我不怕你,也要保护我的夫君,所以,你不能来。”
她简短的话,像一支利箭刺破了她柔弱可怜的面具,她美丽的面孔迅速抽搐了一下,眯起了眼睛:“不是的,不是你说的那样……”
她流下了眼泪,语气哀痛无比:“我与阿庆情投意合,恩爱两不疑,他不嫌弃我晚嫁年纪大,我也心爱他温柔体贴,有担当。可是爹妈只有我一个独女,他们以死相逼要我改嫁,我能有什么办法?……”
她抬起头,脸上流满了泪水,神情痛苦,字字哀怨:“我改嫁了洪郎,也是要与他相伴一生的,为了他能有个善终,苦口婆心,劝他归顺朝廷,求一个余生安稳,他不幸被人杀了,又留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只是一个依靠父兄丈夫的弱女子,只想求一份富足安稳的日子,我谁也没有害过,难道这也有错吗?”
她激动起来,眼中发出白亮刺眼的光,她狠狠的瞪着对面这个神情冷淡的女子,恨她出身高贵,婚姻顺逐,恨她那副洞悉一切,高高在上的冷漠的样子。
她静静的听她说完,还是冷冰冰的,仿佛她刚才的话,是一团一吹而过的烟雾,空气中静悄悄的,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她开口了,声音和表情一样冷:“不要说什么为了别人,你都是为了自己,问问你的心,你爹妈为什么叫你回去,洪禾为什么丧命,难道一点都没有你的原因,不用告诉我,好好问问自己的心,若是它的回答和你刚才说的一样,我会为你高兴。只是你无论如何别想再见到重庆了,我只能让爹爹再送你一些银钱,你若想回父母家,也可让他派人送你回去,但愿你能骗过自己,让自己的心余生好过一些。”
她说完了这些话,不再看她,转身走了出去。
她怔怔的呆了半晌,忽然面目狰狞,轻轻的冷笑起来:“我的心?我的心?对了,我的心!”
她想起了和重庆在一起的恩爱,想起滚落在脚下洪禾那颗血淋淋的头颅。
“我要是没有心,就好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茵如站在门外,静静的等着,终于,门内响起了她痛哭的声音。
“这件事不要让她夫妻二人知道,就说那女人已经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严总兵嘱咐师爷道。
师爷点点头:“我已命人打捞起她的尸首,找个坟茔埋了,也不用费事再找她家里了。”
严总兵也点了点头,
师爷又道:“二小姐办事真利落,我见这女子起心攀附,怕她前去纠缠,本想叫二小姐见见,好叫她死了这条心,也不知道二小姐说了什么,她竟然投了海,连人都死了。”范师爷十分好奇。
严总兵却毫不在意,搓着手,高兴道:“将她留下来的东西都收回来,这两年隔三差五的贴送,贴得我肉疼!”
师爷哈哈大笑,道:“大人别心疼,这次不但回了本,还有利息!”
重庆这次什么都没有问她,也没有用黑沉沉的眼神盯她,是她想了又想,决定主动告诉他的。
他听了之后,没有一点表情,好像她说的是一个毫不相关的人。
“你怨不怨我,自作主张,替你回绝了她?”她小心翼翼的问。
“她既然见的是你,当然问的也是你,你自作得主。”他应该谢谢她替他做主,若是阿雨苦苦哀求的是他,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你要不要去找找她,再见一面?”
他摇摇头:“你说的对,自己的心是骗不了的,愿她找到一个好归宿,求仁得仁,余生安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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