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几乎是跪在浴缸里给我妈磕头,“妈,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错了!”
我恨不得将自己是埋进水里,就这么死了算了。
我头顶的花洒继续喷洒着冷水,从头淋到嘴里,我早就分不清脸上的是水还是泪。
我只能哀求,也只剩下跪地求饶。
母亲掐住我的脖子,用力的晃动,“你是男生!男生!你知不知道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心血!你想男人,你下贱,下贱坯子,我怎么没在你刚出生的时候掐死你!!”
我的头重重的磕在浴缸的边缘,发出响声,瞬间就两眼发花。
大姨上前拉开母亲,“打打就算了,你真要弄死她了,怎么办?”
母亲用力把我拽出浴缸,警告道,“许如尘,你记住我说的话!这一切都是你活该!”
“是,我记住了。”我不敢看妈妈的眼睛。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这句话从我有认知开始就被母亲一笔一划的刻在了心上。
我回房间快速穿好衣服,就疯似的离开这个家,不敢做一刻的停留。
上学的路上,我一直在跑,原本不远的路,我却觉得变得十分的遥远,似乎永远都跑不到头,就像是我的人生,无尽的黑暗。
冷风灌进了我的身体里,浑身上下又冷又饿,不管是伤还是心底,那种漫上来的苦涩逼得我不敢停,只能一边擦泪,一边跑。
到了学校门口,我气喘吁吁的停步,发泄后泪也干了。
此时,我在学校门口看到了岑辞。
他架着眼镜,嘴角带着温柔有礼的笑意,脸颊好看的轮廓也变得柔和起来。
他和同学说话时,总是耐心的先听别人说完,再缓缓开口。
似乎昨天晚上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一场梦,梦里危险冷漠的岑辞也不过是我的幻想。
此时,岑辞的目光向我投来,瞬间变得冰冷,笑容也渐渐收了起来。
我却像是做错事的人,压低头快步走进学校。
我和岑辞在一个学校,这也是母亲希望的,让我一步一步的接近岑家人。
这一年。
岑辞十九,高三。
我十八,高二。
命运比纵横交错的树枝还要复杂,将我们禁锢,将我们缠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