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马特尔的身影一点点走离自己的视线,心中突然生出一种久违的寂寞,寂寞的让人发慌,难道一切都要离开自己了。
坐下来打开电脑,打开电子邮箱,刚要编写给特兰斯的信,又有人敲门。
来人并不是马特尔,罗顿以为是他。
“巴罗顿,你有什么事情吗?”巴顿看到他神志不清,恍恍惚惚的样子关切地问:“怎么,生病了?”
“‘基斯帝’全部跑掉了。”
“我会处理这些事情的,你回房休息去吧。不要来打搅我,好吗?现在就走吧。”
“寝室区出现了僵尸。”
“出去,难道你没听到吗!我让你出去!我现在在办公没看到吗?”
巴罗顿被罗顿吼出了办公室。他走出房间浑身酸懒,一路懒懒散散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觉得皮肤还是很痒的,上面到处是红斑。巴罗顿一路上挠着皮肤,直到将皮肤刮掉,他看着手臂上鲜红的血肉。用指甲狠狠地在上面掐,居然不疼,一点感觉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巴罗顿心中充满了猜疑和恐惧,他锁上自己的房门。察觉到死亡逼近了,他觉得不久后自己可能就会死,或者变成寝室区那些工友们的模样。虽然烧得很厉害,但他还是坚持把日记写完了。他要让自己此刻的心情完全发泄出来,对于公司的一个清洁工作主管,到了如今的地步已是穷途末路了。他为公司做的够多了。可能在罗顿眼中并非如此。
罗顿的心理底线彻底崩溃了。“看来,死亡已经光临到这儿了。”
他收到特兰斯的回信。回信中是这样写的。
看了你的信件,如果不妥,就离开吧。我们会在罗杰市接应你。现在还来得及。我不愿意看到你一意孤行,你不必对所有事情负责任的。别忘了我们的初衷,为这个冒险不值得的,罗顿,回来吧。
他开始写回信。
静静的办公室内只听到键盘清脆的响声……
马特尔翻后花园的墙走土道来机场,从那儿乘电梯来到动力室。
动力室里飘着异样的腐臭味道,昨日打死的僵尸还横在那儿,有很多尸体都不见了。马特尔小心翼翼的来到通研究所的大门前。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声尖叫。他回头看到一只浑身发绿的怪物,这怪物像青蛙,大脑袋,长指甲。它慢慢向马特尔走来。
“基斯帝!——”马特尔因为吃惊而张大的嘴巴快装进一枚鸡蛋了,他的样子简直像受宠若惊的孩子。他完全搞不懂这家伙是怎么逃出来的?又是怎么跑到这里的?“基斯帝”这个“BOW”哪容他去多想,突然跃起向他扇去一爪,可怜这一下就将马特尔打到了一边。脑袋撞到墙壁上戳折了颈椎,就此一命呜呼了。“基斯帝”是从研究所错综复杂的管道相互爬来爬去。它听觉灵敏,只要有动静就会立即出现杀掉猎物。
电脑荧屏闪着的光是房间内最突出的,特兰斯的公寓很暗,即使在白天也如是。久而久之,他也算是习惯了。打开窗户来透透新鲜空气,一旦走入“妖兽工厂”新鲜的气息就少了很多。但那里是他后半生呆的时间最长的地儿。他喜欢品着咖啡享受来自阳光的沐浴,他管那叫做“上帝赐予的福”。上帝赐予每个人享受福分也赐予恶果吃吗?这是必然的。特兰斯在屋内总喜欢让窗户大敞开着,他放下杯子以沉痛的心看着罗顿的回信。
事情很糟糕但总要有人来承担,这是我留给你的最后一封信,现在,病毒已经蔓延到了别墅,这里已经像四处漏风的房子一样破旧了,也许死亡来临了,也许来得太快了。我们试图堵住这个缺口,发现没有必要再为这些而牺牲什么了?这些不该是我们去牺牲的,“第三方”可以介入了。你要跟罗曼谈好的话,这个不该成问题。
现在我这里人心惶惶,分裂太严重了,这也是悲剧产生的一个重要原因。
查尔斯一直是想反叛军队和公司的。到了你那里,我希望能严加管束。这俩个兄弟人品很好,但对公司长期用人不利。如果不能完全扭转他们俩,最好铲除他们。不能让他们脱离组织,因为他们知道的太多对我们不利。他对“第三方”的帮助会很大。尼古拉、米鲁克、洛尔、马菲、马田、尼鲁这六个人你该放心,他们不会对公司有二心的。
“基斯帝”和“植物42”已经危害生命了,特别是“植物42”,威胁很大。你们要研制出对付它的特效武器,作为“BOW”它已经失控了,我们无法掌握对付它的情况。希望寄托在你们那儿了,我相信你能够解决。
马特尔现在行为有点古怪,他以拿取初期“G”为理由想殉葬在研究所里。估计他已经死了。由于现在危机紧迫,我一人无能为力。“G”对公司很重要,我希望你能派人将其取回,地点在手术室后面,实验犬储存室小门下面的冰柜中。开锁密码是12593。
研究资料恕我不能交给你了,马特尔应该都存在研究所的影像数据库的电脑里。我会伪造日记来迷惑调查事件的“第三方”。
剩下的雇佣兵们我会安排乘坐飞机去你那儿,如果一切顺利,估计下午两点到。我还是选择留下来,委托的事情就这些了,以后的事儿都拜托你了。朋友!多保重!
“哎!罗顿啊!你这又何苦呢?”特兰斯实在想不出罗顿最后会唱这么一出儿。这信件变得尤其重要,他复制在文档里并保存好。
地下室非常安静,也非常的黑暗,壁灯的光线突然弱了许多。可能是电池快消耗掉了。罗顿派两名搞卫生的工人们去安灯泡。他们一人蹬着椅子安电池,一人扶着椅子递递下手。闲得无聊就侃了起来。
“我说那个德国大肚子厨师长,现在也没看到人影。都快中午了,厨房会不会很忙,你说?”
“你个馋虫,我就知道你想什么呢?想去厨房借帮工为由偷吃好吃的去。还找那么些说的。你不觉得自己透着股假劲儿啊?”
“哎!别说我啊,你不也找他要过吃的吗?算了,算了,不跟你贫了。最后一个灯泡你自己注意安全,我看看那‘大肚汉’去,兴许他正在做饭呢?”
看着工友向厨房走去,他心情非常不爽。“你给我回来,活儿还没干完呢?”
厨房大门虚掩着,飘来的不是饭菜的香味而是一股臭臭的味道。这个工人感到事情不妙。他悄悄走到大门前慢慢地推开房门。屋里的画面是他意料之外的,往日的美食不复存在,不锈钢桌子上摆满了盘碗,上面准备的菜品和肉却掉在地上,墙壁上到处是血。灶和案板上也到处是血,水龙头没有关紧。自来水哗哗的流着。
“啊——呜——!”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工人隔着门听屋内的声音。“那是什么声音啊?”
屋内低沉地叫声令工人心中泛寒,他要离开厨房。却感到脑后有人摸自己的头发,他猛地一回头,看到一位满脸腐烂,眼珠发白,破衣烂衫的人张开双臂向自己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