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出来她久久不敢出门,只因南茜给她备的这套睡衣,确实不适合在徐涵面前出现,一套粉色真丝睡衣,外面纵使有外披,也让她格外不适。
而后她伸出手敲了敲门,轻声道,“徐涵、你去楼下候着。”
“太太……、”他稍稍有些为难。
“去吧!我洗好了,就出来,”沈清嗓音轻柔,带着些吩咐的意味。
“那行、”徐涵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点点头,而后站到楼梯口处,背对着她。
洗完澡穿着睡衣进单间,才发现已经有人将那张单人床铺好,军绿色的床单被套,格外醒目,部队不比家里,秋季夜里本就有些寒凉,更何况基地在深山里,气温更底,窗户未关,一阵风过来,冻的她一个颤栗,伸手抱了抱自己的臂弯,迈步过去将窗户带上。还未来得及全关,楼下一声大喝,“谁在陆老大屋子里?”
沈清关窗户的手一顿,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徐涵赶紧冲出来捂着他的嘴,对二楼关窗户的沈清道,“太太早些休息。”
彼时、在不远处军区办公室跟老俞他们商量事情的陆景行也闻到了这一声大喝,眉头紧蹙,猛地拉开座椅出去,却见徐涵捂着老三方杰的嘴巴赶紧往这边推。
“陆老大、你房间有人,”方杰扯开徐涵的手赶紧告状。“大晚上的你鬼吼鬼叫什么?”陆景行冷着脸训斥他,满脸不悦,森冷怒意直扫老三面颊。
“我去看看,”他回眸对老俞道了声。老俞应了声而后见陆景行走,一道鄙视的眸光落在老三身上,气的他直嗷嗷。
“正牌陆太太,人家可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儿,这要是被你吓着了,看陆老大不扒了你的皮,”俞思齐面带微笑好声提醒。
老三似乎有些不可置信,望向徐涵,见徐涵一本正经且严肃的缓缓点头,他有那么一丝丝绝望。陆景行上去时,沈清已经掀开被子躺在了那张单人床上,床板很硬、跟睡在地上没什么区别,被子很薄,房间很冷,以至于她洗完澡,满身热气躺进来怎么睡也睡不暖和。
陆景行进来时,就见她整个人卷缩着躺在床上,轻手轻脚走过去,却见她睁着眸子看着窗外。
“睡不着?”他轻声问。“冷,”她直言,有些可怜兮兮。陆景行闻言,宽厚的大掌伸进被子里摸了一把她的玉足,冰凉的厉害,而后一声无奈叹息,“不知道让徐涵给你加床被子?”“平日里跟我闹腾挺硬气的,这会儿怎么就怂了?”
陆景行一边说着一边带上门出去,再度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床被子,一身黑色正统西装跟他手上这床军绿色的被子,着实是不搭。
沈清睡得迷迷糊糊的感受到身上一重,稍稍有些暖和,她才睡的好些。
陆景行听闻她呼吸平稳,便带上门出去,此时俞思齐坐在办公桌处,见他进来,不免好笑问道,“安顿好了?”
“恩、”他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应道。
“婚后感如何?”陆景行是他们这里最早一个步入婚姻殿堂的,他们之间,没有婚礼,没有过场,只有一纸婚书。“遇到她之前从未想过结婚,遇到她之后从未想过要娶别人,”陆景行轻笑道。
娶了沈清就好像娶了个女儿,不敢凶不敢骂,还得时时刻刻顾及着她,将你气的七窍生烟也得忍着。
“凭着一腔爱意就公然跟阁下对抗?”陆景行娶沈清,比常人付出的太多。
看起平淡无奇,也只有熟知他们的人才知晓,陆景行娶沈清,并不容易。
这晚,陆景行跟俞思齐聊完军区事情回到住处已是快转点,洗完澡轻手轻脚掀开被子躺进去,沈清本就觉得冷,睡了许久都不暖和,此时陆景行满身热气躺上来,她迷迷糊糊往温暖地方钻过去,单人床,本就不大,若非沈清身材娇小,是怎么都不够睡的。
陆景行被突如其来的冰爪子给惊了一下,而后伸手摸了摸她的爪子,是冷的,在碰了碰她弯曲着的腿,也是冷的,是又心疼又好气,冷成这样也不说。
就这么睡一晚,第二天能不感冒?部队条件艰苦,不比沁园,他们这群常年训练的大男人没觉得有什么,沈清可扛不住,伸手将她捞进怀里,两人挨得很紧,沈清感到热源,还往里蹭了蹭,蹭的陆景行倒抽一口冷气。
隐忍着嗓子在她耳边轻柔道,“再蹭要出事了,丫头。”
此时的陆景行只想掩面哭泣,娇妻在怀,只能看不能吃,若是让旁人知道了,只怕是会觉得自己是柳下惠。
想要吗?想的,想的发慌。
正当年少血气方刚的时候,谁愿意当柳下惠?他恨不得每次都能好好爱她,但现在不行,不想让沈清更恨自己,他只得忍着。
此时沈清在自己怀里蹭着,他极力克制才把持住,见她呼吸平稳,低头在她轻薄的唇瓣落下一吻,本想浅尝辄止,奈何一碰到她,便稍稍有些把控不住。
与沈清第一次见面,远不止那日的宴会上。
多久之前?那年他接到命令,前往m国边境与z国边境维和,却不想发生战争,而后无国界组织的到来,带来了医生跟翻译,而沈清,便是其中一员。她从容不迫,不畏惧死亡,那时的她,是极漂亮的,周身带着光彩,短暂相处,他记住了这个不多言不多语的女孩子,而后回国,在宴会上见到时,是惊艳的。
他那时在想,或许这就是缘分。所以后面发生的一切看起来都是迫不得已,实则都是自己心甘情愿。
许是陆景行的吻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沈清迷迷糊糊中挣扎了两下,吓得陆景行赶紧停下来。
伸手摸着她柔顺的发顶。
似是在安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