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玉成翻到最后一页,不由一怔,和柳晋才一道抬头望向先生,甚是不解。
却原来落款署名,乃是严玉成与柳晋才的名字。
“老师,你这是……”
“你们背的那个处分,该有三个月了吧?晋才这段ri子,基本上靠边站了。”
周先生缓缓道。
严玉成不禁苦笑。老爸靠边站,他何尝不是?由公社一把手变成区里七把手,原先忙得两脚不沾地的人忽然之间变成无所事事的甩手掌柜,心中的落寞与无奈,可以想见。
“这段时间,我每天都看报纸,《人民ri报》,《n省ri报》,都是必看的。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我觉得,风向可能要变了……”
周先生继续不徐不急地说道,语调平稳如常。
严玉成和柳晋才却大是振奋。
“老师,那你给我们说说,风向会怎样变呢?”
他问的是“风向会怎样变”而不是“风向真的会变吗”,由此可见严玉成对自己这位老师,还是满有信心的。
“那位元老复出工作了。”
严玉成和柳晋才都点点头。这个他们是知道的。
一九七七年七月十七ri,党的十届三中全会通过了一项决议,决定恢复总设计师在zhongyang所担任的重要职务。
这样的大事,报纸上都有报道的。
“他是反对眼下这个理论方针的。”
“嗯,这个我们知道。”
严玉成振奋的神情就淡了些。
“这位元老去年十月十号和今年四月十号写给党zhongyang的信,已经印发到了县团级单位。”
“那不一样。”
周先生笃定地说。
严玉成又有些振奋:“有何不一样?”
“写这两封信时,他尚未恢复职务,如今恢复了职务,这就很说明问题。看近段时间的报纸,似乎也有了些不同的声音,虽然还不是主流,毕竟是一种改变嘛。”
柳俊暗暗点头。
周先生到底是搞党史研究的理论工作者,在这方面甚是敏锐。要知道党报的评论员文章有时就等于是政治风向标。
“因此我以你们两个人的名义,写了这篇文章。”
柳晋才问道:“周先生,为什么要以我们俩的名义?”
严玉成就瞪了柳晋才一眼,怪他不该问。
周先生是没摘帽的“反动学术权威”,写这样的文章,不是自找麻烦?
周先生笑笑:“如果你们觉得可行,我就发出去了。”
严玉成和柳晋才面面相觑,一时难以决断。
柳俊站起来,说道:“周伯伯,要投到哪个报社?我帮你去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