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亦觉得自己的反应已控制的相当到位,然而好好一句话,却被她说的颠倒错乱,乱七八糟。
徐奕昂调整了一下坐姿,然后神色平静,没有丝毫婉转的单枪直入:&ldo;健康,三周左右。可他来的好像不是时候,你要他吗?&rdo;
他的话音未落,简亦的眼泪滂沱而下,几乎没有情绪任何征兆,好像突然被点上了海量眼药水。
徐奕昂是无神论者,可有时他真想问问苍天,为什么要给简亦那么多磨难。
初为人母本来是件喜悦的事,现如今却把她难为成这副模样。
现在她还不知道初配吻合,如果明天医生一公布结果呢?如果高配出来也吻合呢?
徐奕昂深叹,他把简亦抱进怀里,一边帮她擦泪,一边强忍着酸痛哄她:&ldo;捐骨髓这事,就算你想捐,也不一定吻合。再说能捐的也不是只有你,说不定简也比你更合适。况且还有中华骨髓库,世界骨髓库,总能找到合适的。退一万步说,如果真的只有你吻合,说明这个孩子跟咱们没缘分。你有地我有种,咱们再加把劲就是了。&rdo;
话是这么说,可事摊到谁头上谁难受,谁咬着牙硬忍谁知道。
她趴在徐奕昂怀里哭了好了一会儿,哭着哭着忽地想到情绪波动大对孩子不好,霎时间关阀门一样,她憋住了哭。
简亦的举动刺的徐奕昂心如刀绞,他猛地闭上了眼睛,再也不能多看她一眼。
长久长久的沉默过后,简亦涩涩开口:&ldo;我知道如果我配型成功,你比我还舍不得孩子。我也不想牺牲徐开心,如果不是他,我这几天都不能睡个囫囵觉。我不想失去他,可周旭的治疗不能耽误,如果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就好了。&rdo;
徐奕昂伸手,掌心落在简亦平坦紧实的腹部,安静了好一会儿后,他说:&ldo;只要想,就一定有办法。&rdo;
只要想,确实一定有办法,然而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简单。
以现在的医学水平,周围血采集造血干细胞,对供者身体没什么影响,恢复也较快。
但即使如此,也不允许孕妇捐献造血干细胞,一是对孕妇本身影响较大,更会影响到孕妇供应给胎儿的血液量;二是孕期体内的激素与平时不一样,会对病人产生影响;
况且供体必须是健康无疾的,且更不能是个孕妇,但不可能高配吻合结果出来,要准备手术,简亦才去做流产手术。
再说,周旭是急性的。
所以,从各方面考虑,如果简亦想救周旭,最好立即做流产手术,然后再养身体。
事情的发展一点缓冲都没有,别说简亦接受不了,即使有过心理准备的徐奕昂,他也接受不了。
早晨起床后简亦干呕了半天,她知道都是拜徐开心所赐,但身体是难受的,心里的感觉却无与伦比的美妙。
当时徐奕昂在简亦旁边,他拿着一杯水等着她呕完漱口。
因为还没吃早饭,呕了半天什么都没呕上多少东西来,只呕的胃痉挛的难受,徐奕昂看的直皱眉头,心说怀个孩子真不容易。
等她呕完,他候孩子一样给她擦擦嘴,又把水送到她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