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与之交往,再以礼相待,跟他熟络之后,再行资助之举。
风筵带人去了客栈,顺理成章开间下房,让人送些酒菜过去。风筵让店小二带话,说天晚人也乏了,不如今天暂且作罢,待明日养足精神再书。
风筵回到戏园之时,正好碰上最后一幕,生和旦互搭手臂,夫妻重聚花好圆月。
想着快要散场,风筵也不挤过去,就靠在廊柱上,看着台上的旦角。
那旦凤冠霞披,杨柳腰小碎步,云袖那么一甩,兰花指再一翘,且不说嗓音出类拔萃,就凭这幅身段儿,就是数一数二的风流人物。
若非面摊所见,风筵还真难把台上,这位弱柳扶风的角儿,跟欺行霸市的凤爷想到一处去。
再好的戏,也有散场的时候,铜锣儿一敲起,戏院又喧闹起来,人群挤挤搡搡退场。风筵爬上凳子,冲着苏冷清他们叫喊,招手让他们看见。
&ldo;上哪去了?&rdo;坐上马车的时候,阿辰抱着空食盒,埋怨道:&ldo;还说来看戏,结果自己跑没影了!&rdo;
风筵只是一笑,说自己肚子饿,跑出去吃碗面。
阿辰打趣道:&ldo;吃了什么仙面,足足半个时辰?&rdo;
&ldo;我从后面出去,走得有点远,才找到一个面摊……&rdo;
苏冷清玩了一天,又喝了一些酒,此刻浑身倦乏,靠着车厢晕晕睡去。风筵一边低声说话,边解开自己的披风,盖在苏冷清的身上,生怕他睡着了受凉。
风筵的动作很轻柔,好似春蚕吐丝一般,看着苏冷清的眼神,此刻含着无限爱怜。
也许,只有在苏冷清睡着的时候,才会接受他的关心呵护。
一旁,阿辰摇了摇头,转脸望着别处。
苏冷清醒来,已是第二日晌午。
昨天的甜酒好饮,他边看戏边饮酒,结果饮过了头,只记得自己上了马车,怎么回客栈的却记不得了。
阿辰多半不会管他,肯定又是风筵背他,失态,太失态了!
苏冷清正在气恼,就见风筵推门而入,手里捧着一打扇子,见他醒便咦了一声,一如寻常那般问候:&ldo;醒啦?不多睡会?&rdo;
太阳都上三竿了,还要怎么个睡法,真当他是头猪啊?!
苏冷清心里没好气,自然也没好脸色,气闷闷的下床来,走到漱洗的盆架边,闷声不响收拾自己,就听到风筵说道:&ldo;冷清,你等会吃完饭,将扇子送去丁三房,我昨个请来一位先生替我写扇面。&rdo;
写扇面?苏冷清倒是愣了,直起身子望着风筵,脸上还带着水珠子,湿漉漉的沾在睫毛上,懵懵然的神情煞是可爱。
心头涌起欲望,风筵强行压下,心虚避开目光,捏拳干咳一声,掩饰道:&ldo;我见他字写得好……&rdo;
&ldo;字写得好?&rdo;苏冷清扬起眉头,重复风筵的话,玩味地道:&ldo;怎么个好法?是直追二王?还是堪比苏黄米蔡?&rdo;
苏黄米蔡是什么?风筵楞了一下,尴尬道:&ldo;我只是看他写得好看,跟你的字差不多……&rdo;
苏冷清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又弯下腰用手捧着水,慢条斯理的洗着脸。
风筵犹豫片刻,斟酌着道:&ldo;他也是个读书人,兴许你们能切磋一下!&rdo;
苏冷清直起腰杆,面无表情取下毛巾,淡淡道:&ldo;切磋?&rdo;
风筵挠头笑道:&ldo;你说过的,以文会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