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谨画伸出了手,捧起秦铮的脸:“我去伤兵营只是想要做些什么,不是要责怪谁,想要得到什么,便必须付出什么,我先开始支持你去争,便不会怪责你争的时候用的什么手段,何况,阿铮,你已经在尽力保全了。”
秦铮不是个心软的人,即便这些死去的士兵,他会遗憾,却也不会后悔用现在的手段,若不是用这些计谋,正面对上的话,死的人便远远不是这么几个人。
秦铮此刻和谢谨画解释这些,为的只不过是担心谢谨画会介意罢了。
他喜欢谢谨画是个这样的人,该下决断的时候下决断,该柔软的时候,却比谁都柔软。
正是这般的谢谨画,让秦铮从一开始便入了心,再也难以容下其他任何一个人。
所以,秦铮会对着谢谨画解释这些。
谢谨画却误会了他的心思,反过来开解起了秦铮。
秦铮先是有些愣,下一刻,忍不住的想笑。
不是嗤笑,而是从心底而出的柔软的情绪让他想笑。
也只有谢谨画,到现在还会将他当做一个需要安慰的需要仔细小心情绪的孩子。
大多数的时候,他希望谢谨画将他当做是一个能够独当一面,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
可是有的时候,她将他当做那个小小年纪还太过弱小,需要怜惜保护的孩子,秦铮其实是喜欢的。
谢谨画看秦铮眼中点点的笑意,松了口气。
秦铮从怀中掏出一个还带着些温热气息的馒头,递给谢谨画:“姐姐定然也是一晚上没有用饭了,先吃个馒头随便垫垫,等会儿进城,我带姐姐去城中酒楼好好吃一顿。”
谢谨画肉眼可见的瘦了,秦铮现在便是想要让她吃点儿好的,也不成。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整个军营中都是这般。
秦铮眼中一时间带上了点儿歉意与自责。
他想要将她照顾的好好的,可是事实上,她其实更多的在照顾他,便是他已经有足够的能力之后,也还是如此。
谢谨画顺手接过秦铮手中的馒头:“有的吃就不错了,哪里来的挑三拣四,我来这里又不是为了享福的。再者说,白馒头平常士兵可还吃不上呢。”
轻笑一声,将手中还带着温热的白馒头一手掰成两半,小的一半自己收着,大的一半递给秦铮。
军中大多数士兵的伙食也就是馒头干粮罢了,还是黑面糠面馒头,将军级别的有肉食供应,却也都是些味道格外重几成黑色的熏肉或者是腌制的过火的咸的有些发苦的咸肉,谢谨画虽然不怕吃苦,却是真吃不惯那些东西,所以最近吃的大多都是馒头,若是不瘦才怪。
秦铮拿给她的,起码还是白面馒头,不是粗粝的黑面馒头。
秦铮拿着手中的半个馒头,望着谢谨画一口一口将剩下的小半个馒头掰开吃掉,望着她认真的样子,眼中的情绪很柔和。
何其有幸,今生有这么一个人,始终陪在他的身边。
——
叶榆林悄无声息的死在了元贞的手下,如同他勾结异族军队的事情没有多少人知道一般,他死在元贞手中的事情,也只有那些个有资格在大帐中占据一席之地的将军们知道罢了。
家丑不可外扬,这是西北军的丑事,能够自己内部处理了,是最好的结果。
秦铮默许了这件事情,便是对元贞,对西北军的一个人情,他没有主动提,元贞便先开口让他将得用之物收拾一下,可以直接去城中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