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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第1页）

墓碑冰凉，充盈着死亡的味道，中间夹杂着矿物质的涩感和不知是雨水还是来自我心间的苦味。

&ldo;不陪她说说话？&rdo;初凝从伞底露出脸来，表情伤感地看着我说。

我摇了下头，&ldo;想说，却又觉得无话可说。&rdo;

&ldo;不打算跟她解释一下为什么送她红色玫瑰？&rdo;

&ldo;因为是她，所以不用解释。&rdo;我肯定地说。

&ldo;因为那是她最喜欢的花？&rdo;

&ldo;印象里，她好像不怎么喜欢花。

也许她也曾经喜欢过，只是我还没来及问……&rdo;

&ldo;那为什么送她红玫瑰呢？&rdo;

我突然在墓园门口停了下来，歪着头仔细地想了起来：

&ldo;为什么呢？为什么非要送她红色玫瑰呢？&rdo;

最后，我是这样回答的：

&ldo;我大概是想告诉她，我还爱着她。&rdo;

初凝&ldo;扑哧&rdo;一下笑了出来。

&ldo;嗳，你脑子没病吧？&rdo;她从伞下伸出手，触了触我的额头。

她的手凉凉的，小小的，同萧蕾的很像。

如果不是因为掌心的那点温度，我恍惚间就真的以为那就是萧蕾的手。

&ldo;今天是清明节嗳，敢情你拿束玫瑰表白来了？&rdo;

&ldo;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rdo;我倔强地辩解着。

&ldo;嗯。&rdo;她突然低下头去，认真地走起路来，再也不愿同我对望。

&ldo;我同她的关系很特别。她喜欢上我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忘记她；她爱上我的时候，我才开始喜欢她；她离开我的时候，我才开始爱上她。

我与她之间，好像总隔着一段若有似无的距离。

你说，到底是我走得太慢，还是她走得太急？&rdo;

初凝没有回答，只是静悄悄地在雨中漫步。

直到一直走出了墓园很远，她才轻轻地问：

&ldo;既然还爱着她，那为什么今天才发现？&rdo;

我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ldo;可能是因为我这人后知后觉吧。其实在很多年前，另一个女孩就曾预言过，她说萧蕾用死亡的方式在我和她之间，撕开了一条永远无法弥补的裂fèng，无论是再过十年，二十年，或者三十年，我都不会忘记她。当时，我是不信的……&rdo;

&ldo;那女孩……就是寻露？&rdo;

我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撑伞往前走着，空气中充满了沉默，似乎连落在伞上的雨都不敢发出声来。

&ldo;嗳，林秋，能问你一个问题吗？&rdo;

&ldo;嗯……&rdo;

&ldo;对男人来说，什么时候才算真正的&rso;长大&rso;？&rdo;

她的声音细细的，穿过雨雾，突然向我袭来。

而对于这种抽象的命题，我一时理不清头绪。在思索了很久之后，才勉强回答道：

&ldo;这个不好回答，但就我自己来说，大约是我想做一件事情，而这件事让我感到痛苦，感到彷徨，感到手足无措，但我还是愿意在孤独和痛苦中继续做下去，直至成功，或者直至绝望。对我来说，这就是长大。&rdo;

初凝只是&ldo;嗯&rdo;了一声，便没了动静。

&ldo;那对女孩来说，什么时候才算&lso;长大&rso;？&rdo;我好奇地问。

然而，她并没有马上回答。直到我和她两个人低头快要走到停车场时，她才用格外清晰的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