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坤元看她那么拘束,轻声笑,&ldo;我不像崇光,你不用担心被我占便宜。&rdo;灵素哭笑不得。两人坐定了,却又没了话题,大眼瞪小眼。灵素看白坤元没有起头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开口。她问的话让自己都吃惊:&ldo;你的母亲呢?&rdo;白坤元像是被点了穴,半晌,才缓缓开口说:&ldo;她早不在了。&rdo;糟糕,出师不利。灵素只得笨拙地说:&ldo;我母亲去世也早。&rdo;白坤元抬头凝视她,&ldo;你大概没明白,家母并不是去世,她是离家出走。&rdo;灵素呆住。&ldo;那年我才五岁。一天晚上,她来到我c黄前,摇醒已经睡着的我,给我讲故事,然后吻我,拍着我入睡。第二天醒来,家里乱成一团,她已经和人远走高飞了。&rdo;白坤元表情平静,把情绪控制得极好。只是他的手在不停发抖。&ldo;父亲颓废了足足有半年,常常喝醉在书房。我去找他,他便对我大吼:你当时怎么不拦着她?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可以决绝到这地步。这事闹得人尽皆知,亲戚总是看着我暧昧地笑,背地里指指点点,看,这就是那个女人生的孩子。我代替母亲成了众矢之的,惊慌又痛苦,直到琳琅出现在我生命里。&rdo;停顿片刻,说:&ldo;她改变了我的一切。&rdo;灵素忽然觉得疲惫。那一出温情而精彩的戏里,并没有她的份。她不但不在现场,连一个观众都算不上。灵素一脸怜悯。这女孩子的眼睛明亮湿润,注视着他像是看着一只孤单的小动物。他倾诉,她便倾听,神情里有着无言的理解和安慰,似把他的忧愁一股脑接了过来一样。白坤元四处望了望,从一个柜子里取出一个盒子,&ldo;没事做,我们来拼图好了。&rdo;盒子上印着女子和野兽。灵素起初以为画的是御兽的山鬼,凑近了看,原来是狮子座的星座图。&ldo;琳琅是狮子座的啊。&rdo;灵素说。白坤元问:&ldo;你呢?&rdo;她?以前许明正为她查过,灵素是天蝎座。那本小小星相书上写着:深沉内敛,沉默寡言,凡事都十分谨慎且深思熟虑,很能掌握事物本质。天蝎座的人性情复杂,不善于表达感情,容易给人顺从的错觉,其实,内心是坚决而固执的。说的正是灵素。两个人趴在地毯上拼起来。一时不留神,脑袋碰到一起,一同哎哟叫起来,眼睛对上,忍不住笑。暖黄色的光芒照耀下,白坤元硬朗的轮廓变得柔和起来。朦胧笑意里有着琢磨不清的温柔。白坤元忽然叫:&ldo;看到了。&rdo;他忽然欺近身来,胸膛擦着灵素的肩膀,手伸过去,从灵素后侧拣起一片拼图。&ldo;这是狮子的眼睛,让我好找。&rdo;那一瞬间,他的气息袭来又褪去,灵素发了一身汗。次日醒来,天微微亮。山间清晨凉得很,鸟声四起,雾霭笼罩,整座白宅如在仙境里。灵素走下楼。白崇光如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背着她坐在沙发里看报纸,听见身后有声音,吩咐道:&ldo;咖啡。&rdo;灵素轻笑,&ldo;几颗糖?&rdo;白崇光急忙回头,&ldo;呀,又是你!&rdo;灵素笑。白崇光招呼灵素坐下来,&ldo;他们和我说坤元往家里带了位女客,没想到是你。我还在纳闷,他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rdo;白崇光还穿着昨天的白衬衣,领子上有淡淡的红痕。挨近了,还能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灵素翕动鼻子,白崇光一笑,&ldo;那是杜松子酒。&rdo;醇酒美人,好不逍遥。灵素问他:&ldo;你在国外,都做些什么?&rdo;&ldo;外面设有分公司,我是那边地区总裁。&rdo;&ldo;那你人在国内,分公司里怎么办?&rdo;&ldo;助手会把要处理的文件传给我。实在不行,他们可以代替我行事。&rdo;&ldo;没了你,公司运作不会乱套?&rdo;&ldo;一个好的领导者该建立一套完善的运行体制。领导不在,机构也可以如常运作。&rdo;灵素点点头,&ldo;看来你并非不可缺少。&rdo;&ldo;没错。要想谋权篡位,此刻正是时候。&rdo;灵素笑,&ldo;在学校学的什么?&rdo;&ldo;你一定想象不到。&rdo;白崇光挑起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