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说?些什么,里?斯便问道,“你是不是根本就没吃药。”
他的语气出奇地冷静,甚至带着一丝严厉。
前一日,斯沃夫在卧室发现了晕倒在地的艾利安。
昏迷时,雄虫没办法再伪装下去。他白净的脸颊上?沾上?了吐出来的鲜红色血迹,显得格外触目惊心。瘦削到腕骨突出的手垂落在身侧,就好像他已经毫无生机了一样。
斯沃夫几乎是颤抖着手将雄虫送到医院的,然后又通知了里?斯他们。
艾利安被送进去急救,斯沃夫与匆匆赶来的里?斯他们站在急救室门口,恍惚觉得几年前的画面重演了,那股充斥在全身的无力感再次涌现出来。
几小时后,医护虫在众虫焦急的目光中?终于推门出来。
“这次暂时挺过来了,但艾利安阁下情况依旧很糟糕。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他的时间可能?不多了。”
“时间不多是什么意思?前几日,他明明还好好的。”里?斯表面冷静,口中?却问着一个?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
“艾利安阁下的器官已完全衰竭,并且以现在的医学手段,没有挽回?的可能?了。即使是最好的修复仓和营养液,也不能?让他的情况有任何好转。”
想到急救室里?看到的那只脆弱的雄虫,医护虫叹了口气。虽然不久前他与上?将雷纳特斯的离婚案闹得沸沸扬扬,但这样美丽的生命即将逝去,再去探究孰是孰非似乎也并不重要了。
艾利安在骗他们他根本没有吃药。
里?斯已经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他仍想听艾利安亲口承认,他想知道,为什么艾利安要那么做。
他的语气严厉,但心中?更多的是不解、痛心和愧疚,并没有多少被欺骗后的愤怒。
若是他们能?早点?发现,是不是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可他们,居然就这样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艾利安的精神力安抚,丝毫没有察觉他的身体已经到了那样的地步。
他们常认为雷纳特斯是不合格的雌君,但他们自己,又好到哪里?去呢?
那再也没有恢复过的头发,再也没有摘下过的眼镜。他们对这么多的蛛丝马迹都视而不见?。
艾利安看着里?斯冷凝的神色,有些艰难地动了下手,想去拉他的衣角。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对他现在来说?却已经无比费力。
里?斯赶紧伸手,抢先将那只苍白的手握住。入手是一片冰凉冰得他想落泪。天?知道,他一向自诩铁血军雌,从记事起就没哭过。
“对不起,别生气。”雄虫缓慢地说?道,“我确实没吃药。”
“我已经让斯沃夫出发去找雷纳特斯了,去问药的事。”
听到雷纳特斯的名字,艾利安的反应却是出奇的激烈,他几乎是哀求地看着里?斯,“别去找他,没有必要去找他。”
“为什么!”里?斯几乎是崩溃地将话吼出来,“这世上?难道还有比你自己的身体更重要的东西吗?”
“可是我已经很累了。”艾利安说?道。只是这样轻轻的一句话,却让里?斯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也不想要他的任何东西。”
原来,看似温柔的雄虫,比他们所有人想得都要执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