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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二章（第1页）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西凉子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男子，眼波似是荡漾着防备与疏离，眼底却是越发冷静，眸珠子微转间，心中思量已是饶了好几圈。

越是在这种紧张时刻，越是不能够慌乱紧张。

男子抬头迎上西凉子探究的双眼，直视着，又好像同样在探究些什么：“没想到凉子小姐年纪轻轻就患有听力障碍么？需要我重复一遍么？”男子说着，一步步走近西凉子，似是有意靠近给人一种步步威胁之感，又像是无意间的移动。然而，他嘴里吐出的话，却着实能够让西凉子心神为之震动。

“在这个世界里，只要我想，就可以知道所有玩家的一切，知道他们的所有属性，知道他们的登录地点，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但是，你出现了。”

陌生男子忽然燃烧并焦灼在她身上的视线让西凉子身子一震，他的话仿佛近在耳边，又仿佛是敲在她的心上，使得她冷静沉着的双眼有一丝晃动。当然，那一丝晃动被她藏得很深，并且只在一瞬间恢复了冷静。她依然那么镇定地站在那里，仿佛陌生男子所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

“看到你的那一刻，我第一时间调用系统查看你的个人属性，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西凉子定定地站在那里，并没有回答。那人仿若也不在意西凉子的反应，自顾自接着说道：“我什么也没看见，得到的，只是类似于系统故障的一连串问号。之后，我查遍了整个系统，可是系统却无法识别你的存在。一切的历史记录都没有记载有你的登录时间与地点，明明你就站在我面前，系统却没有标识出你的存在，你与这个世界的唯一联系，只是与几个玩家之间那互登好友的几缕丝线。你说，这奇不奇怪？”男子侧着头贴近西凉子的脸，视线直望进西凉子眼底深处：“没有登入记录，又游离在系统之外，却能够存在于这个世界里，凉子小姐能解答我的疑惑么？你，从何而来？”

陌生男子话音刚落，西凉子蓦地侧头，眼神锐利直射向他：“你跟我说这些，不怕……我杀人灭口么？”话音还没完全落下，西凉子手中不知何时已然握着一柄长剑，并将长剑以闪电般的速度挥向陌生男子的颈间，掠出一道极为耀眼刺目的光芒。

若此时站在西凉子面前的，只是个普通玩家，哪怕他的等级再高，这突如其来的近身袭击怕是也躲不过去。且西凉子这一剑直取敌人首级，对方受此以及即使不死怕是也会重伤致残。只可惜，眼前之人却非常类。

只见西凉子的剑本已贴上了那人的脖子，她手上的动作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显然是心中没有留手的心思，定要将眼前之人伤在剑下。然而，事情的发展往往诡异。这一秒，仿佛时间停止一般，西凉子刹那间觉得自己的剑已经顺着那人的脖子砍下，可刹那之后，那人却诡异地移身至与剑背道而驰的一方，西凉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击出的致命一招落空。

陌生男子站定在西凉子身后，眯起眼睛，一身威压袭向背对着自己站立的西凉子身上：“看来你不够聪明。你以为，自己能够伤害到我吗？”男子心中有一丝失望，显然，女子的表现并不如他想象中的那般明智，而这一丝失望，也在男子的话语中透露出来一些。

陌生男子以为西凉子可能不会善罢甘休，也许会恼羞成怒地继续攻击。然而，西凉子的下一个动作却继续出乎他的意料。只见她将长剑收回了腰侧的剑鞘内，转身，嘴角处是淡淡的，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却又莫名地让人感觉到其中的自信与莫测，给人一丝智珠在握之感，却又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你以为，我是想杀了你吗？希兹克利夫团长？”这语气，淡淡地仿佛没有任何情绪，正如刚才他所对她说话那般，却实实在在，让陌生男子感到一丝憋闷。而西凉子最后的称呼，也成功将男子的兴趣重新提起。

“或者，我应该称呼你为，茅场晶彦先生？”西凉子没有在意陌生男子，不，应该是希兹克利夫眯眼打量的视线，而是自顾自依然保持着云淡风轻的模样，心中却是说不出地舒爽。

以牙还牙的复仇感，不论何时，总是令人如此畅快。扮高人装神秘揭穿人身份来历这种事，总不能只是一个人在做。独角戏什么的是最无聊的了。

希兹克利夫双眼莫测地看着眼前似乎得意洋洋灵魂仿佛正在张牙舞爪的女人，心里忽然涌上一股就应该是如此的愉悦感。他微勾起嘴角笑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西凉子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看着他：“哎呀，还真的是啊，我只是随便猜猜的，答案是你自己告诉我的啊。”说着，她还表示无辜地摊了摊手。

希兹克利夫笑而不语，脑子里却在思索着自己到底哪里出了破绽。要知道，西凉子能够猜到茅场晶彦这个身份并不稀奇，毕竟他刚刚的话里已经等于是将自己游戏掌控者的身份直白地透露给她了。只是，他可没有忘记，她最先给予他的称呼，是希兹克利夫。如果他没有犯了老年痴呆记错的话，他自己现在用的这身马甲，不属于希兹克利夫。那么，她是如何认出他来的？

照理，眼前之人对希兹克利夫并不熟悉，满打满算也没见过几次，二人正式的交集也只是不久前在血盟骑士总部的那一次罢了。在网络的世界里，总是充满了欺骗性与掩盖性。即使是两个在现实世界彼此熟悉的人，到了网络的世界里，如果不是彼此相认，都不一定能够认出对方，更何况是不熟悉之人？

看着希兹克利夫沉默，西凉子大概也能猜到他此刻的心思。其实一开始她也不确定他的身份，只是那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还有那熟悉的眼神，熟悉的危险诡异维和感，让西凉子心生怀疑。之后，希兹克利夫说的那些话，明明白白暗示着眼前之人是这个游戏的GM掌控者，让西凉子脑袋灵光一闪，隐隐地证实着她心中曾经猜测的某种可能。

亚斯娜曾经说过，她们团长，希兹克利夫，不管遭遇过怎样的危险状况，HP槽从来没有下掉到危险区域过，永远保持在安全区。若是常人看来，最多也只是赞叹一声此人防御逆天，像是‘不死’的一样。可到了西凉子眼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在西凉子与希兹克利夫有过的交集当中，希兹克利夫一直给她一种莫名的违和感，仿佛融入在这个世界，却又好像脱离这个世界而存在，总之就是十分特殊。而且他的一双眼睛仿佛能够将人看透，她还没忘了上一次正式相见时他看她的眼中一闪而逝的那抹怪异，当时的她还以为是错觉。而希兹克利夫与桐人PK那天，她无意之中瞥见的那诡异的一幕，也让她的内心对于希兹克利夫的身份疑惑连连。直到今天，眼前之人对她说的那些话，给她的违和感，使得她脑中灵光一闪，再也忍不住好奇试探了一番。果然，这人再次使用系统作弊，生生从她的剑下逃走，就和他与桐人PK那天的情形一样，让西凉子证实了他的身份。

至此，一切的诡异，一切的异常都有了解释。

眼前的陌生男子是希兹克利夫，希兹克利夫就是SAO的创造者茅场晶彦。因为是游戏掌控者，所以他可以变换账号在艾恩葛郎特中行走，他可以是希兹克利夫，也可以是眼前这个陌生的身份。因为是游戏掌控者，所以他可以利用系统，将希兹克利夫的账号，将他自己，设置成‘不死’的状态，HP槽永远保持绿色不变。因为是游戏掌控者，所以他能够轻易地从她，从桐人必杀的招式下成功脱离出来并且让其他玩家无法察觉。一切的一切都只因这一个答案。

“我想我可以收回刚才的话，你很聪明。”希兹克利夫见西凉子的态度，也知道她不会为自己解惑了。虽然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但是即使被眼前这人认出来了也没什么。相信，他会让她为他保密的。“那么，现在我们可以回到正题了吗？凉子小姐还没有解开我心中的疑惑呢。”

西凉子眨眨眼：“所以，如果我不愿意说的话，你要如何呢？就在这里将我抹杀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