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段时间,他听郁郬说了,二爷一直在暗中安排,许多成熟的产业、工厂和房子正悄悄地转移到太太名下,还从洋行分批支取了不少外汇,可惜都还在走流程,并未真正完成。怎么看,都像是在替佟明媚安排好退路,倘若有一天他不在了,自己的太太也能继续过上优越的生活。
陈飞眉心一跳,莫非是早料到这一遭不测?不,他转而推翻这猜想,若是料到便绝不会将佟少爷牵扯进去。都怪他,是他不听二爷的话,疏漏大意了……
佟明媚看他失神痛苦的样子,完全没有办法劝自己放心,柔佛州那些血红色的传说又浮上心头,她强撑着道:“陈飞,你与我说实话。”
陈飞自是顾左右而言他,推说要走,眼下二爷生死未明,郁郬负伤在医院,他确实要补上主心骨的位置。
佟明媚跟着要出门:“郁郬在哪?”
“太太——”
佟明媚道:“与其劝我,不如多派些人跟着我。”她亦怕死,怕极了,可还有弟弟一条命,订婚的男人板上钉钉的一条命,还有自己大半生的荣华富贵。
焉能躲在这里等呢?
陈飞最终没能扭得过她,也可能是舍不得叫她不如意了。
手下喽啰担心:“葛宗白会不会再有动作?”
陈飞习惯性地接过下属点好的烟,看着前方的佟明媚缓缓走向汽车,“满大街的巡警,他再动不了手了。”甚至他们今天带的许多人都是巡查厅拨出来的巡警,事关重大,非一人生死。
话音落罢,才吸了一口的香烟被猛地掷在地上,他匆匆踩了一脚,往前跑去,帮着佟明媚开了门。
这从前是魏奉山亲手做的事。
想到这一点,佟明媚心中更堵,留给车外的男人一个苍白的侧脸。
郁郬躺在病床上,已经做了一场小手术,他伤的不算重,但身体较弱,承受不住。将那冰冷的异物取出来之后,他也慢慢从那一场突至的意外当中缓过来。
佟明媚来问他当时细节,郁郬便拖着虚音缓缓道来。
葛宗白本来也想把郁郬带走的,但因原本的计划是佟明媚和佟旭修两个,再拖上一个行动不便、失去意识的男人,反而是个累赘,因此将他留在了地上。
前后说了一遍,佟明媚更确定了,来人就是寻魏奉山的仇。
“陈飞说你们知道葛宗白的窝点?”
郁郬点头,略显吃力。
“那你们也知道葛宗白他——想要什么?”
床上的人一时沉默,摘了眼镜的双眼更显迷离。
葛宗白,他想要钱,想要魏奉山的命。很显然,他原本的目标是佟明媚和佟旭修,因为这一天临时的变化,阴差阳错叫他掳错了人。
在他的沉默中,佟明媚似乎明白了。
其实如果这样的话,小修似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