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脾气一直都是听不得人劝,越是有人相劝越等同于火上浇油。
沈俏不相信住在将军府这么久的秦敷不知道。
秦敷的心思可想而知。
她在心中思索着,父亲的性子她再熟悉不过。若是自己主动认错,断是不会怎么样的,她抿了抿嘴,&ldo;父亲,是女儿不对,女儿当日不应当因着表姐相约,便去鼎阁。还造成不雅之事。但是当日表姐盛情,女儿难以推辞。&rdo;
秦敷一听这话,脸色忽然大变。
沈俏这话说的婉转认真,看似话中没有半点问题。
可这下,沈俏却是将过错全都推到她身上来了。
昔日秦敷带着沈俏去鼎阁,的的确确是存着戏弄的心思。最后沈俏浑身湿透,洋相尽现。回去后还大病了一场。秦敷心中也是暗暗叫好,可是谁知沈俏病愈之后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言语听起来很温和,可哪一句不是带着刺?
秦敷顿时恨的牙痒痒的,连忙从沈谦身侧走上前来,有些心虚,&ldo;姑父,这事的确有我的过错。&rdo;
沈谦瞥了秦敷一眼,摆了摆手,像是看出来什么,沉声说:&ldo;敷丫头,毕竟这事算是家事,家丑不可外扬。姑父想自己处理,有人在这看着总归不好。&rdo;
言下之意是想让秦敷走了。
秦敷咽了咽口水,无奈,只得遵循,只是临走前还不忘说一句,&ldo;姑父,别罚表妹了!&rdo;
她眉头皱起,面上满是担忧。
看着她这般矫揉造作的姿态,沈俏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怜,上辈子竟然没有半分察觉,甚至觉得秦敷对她甚好。这可哪里是好,分明一直将她往火坑里推。
总有一天,她会揭开那一张张虚伪的面孔。
沈俏仍跪在地上,膝盖隐隐作痛,身上的大氅已滑落在地。
耳边传来父亲的话语。
&ldo;小小,你是不是真的爱慕昌平县公?&rdo;
饶是沈俏再心平气和,听到这句话难免怔了一下。
她心中思忖片刻,眼睫微颤,眼珠子转了一圈,便知这定然是秦敷所言。
上辈子的她这时确实已爱慕上了晏昭,但绝非至非他不嫁的地步,况且,自己始终掖着藏着自己的女儿心思。父亲又怎么会知晓?
她摇摇头,现在的她只想着将上辈子的过错全部纠正,然后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
她再也不敢多想了。
&ldo;女儿未曾。&rdo;
沈谦走近她,&ldo;昌平县公一身正气,仪表堂堂,前途必然不可限量。若是小小你有心,为父这就去向皇帝……&rdo;
一身正气?仪表堂堂?
不过是徒有其表罢了。
沈俏有些听不下去,忽地打断了父亲的话,&ldo;如果父亲去找皇帝,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一个大将军府居然嫁不出去女儿?况且,女儿根本不愿。&rdo;
若不是这辈子她想一雪前耻,她想她是再也不愿与晏昭等人有任何瓜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