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这一方小屋竟有种灯火通明之感。
沈俏片刻之间觉着有些刺眼,现下却是半分睡意也无了。
这个梦格外的冗长,就像是对上次她所梦见的做了个圆满。
却又并不圆满。
这个梦的最后不是大雪纷扬,满目萧然。
而是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替他们收了尸,掀起厚厚的雪层,将雪下之土堆掀了上来,堆起一个土坯,立了碑。
身影肃穆,孤长且寂寥。
独身站在茫茫大雪之中,近乎与天地融为一体。
是谁?
是谁让沈家有一片安葬之地?
沈俏揉了揉眉心,使劲地思索着,想到脑壳儿都疼了,却仍旧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只得作罢,披上织锦大氅,去小间端来一壶茶,却并未倒进小杯中。
她倾斜了茶壶,茶水沿着壶口淌下。
沈俏直接仰头便饮了下去。
宛如饮酒。
只是,酒是不能再饮的了。
上辈子苦恼颇多,饮酒成了常态。
殊不知卫国公府里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成了他人言说的笑柄。
以茶为酒。起码人是清醒的。
沈俏将满心苦楚吞进了腹中,面色冰凉。
※
沈俏直到隔日平旦时分才真真切切地入睡了,再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沈俏双腿平伸,坐在床上,脑袋却是有些晕的。
她不禁揉了揉额头。
双晶已站在门口许久,一听见屋中有细微的动静,便知沈俏醒了,轻轻推门走进,&ldo;姑娘,秦姑娘来了。&rdo;
沈俏一时还未反应的过来,迟疑了片刻才意识到双晶说的是谁。
忽地又想起上次秦敷未经她同意便闯了进来,心生不悦,言语冷淡,&ldo;让她在外屋候着。&rdo;
双晶颔首,又说了一句,&ldo;上次同秦姑娘一起的那个也在外面。&rdo;
那个?
沈俏眼波微转,便知晓双晶说的是哪个。
苏锦,她竟又来了!
随后进屋的双莹心直口快,说:&ldo;姑娘,我们就让她俩在外面等,反正这两人看起来也不是真心来见您的,不着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