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罗云便瞧见了那根拇指,尽管有帕子遮掩,却还是能感觉到指腹处鼓起了很大一块。
帕子未裹之处是葱白的,而愈接近帕子的边缘愈有些红。
罗云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ldo;小小,是我对不起你。&rdo;
沈俏摇摇头,将手缩了回来,&ldo;母亲,你之前已说过一次了。&rdo;
罗云苦涩一笑,伸手拭去眼角要流出的泪。
小小,母亲对不起的是你那么相信我,而我却在第一刻没有相信你。
……
翌日,天空白茫茫一片,城门大开。
沈谦披坚执锐坐在战马之上,在黑压压的士兵们面前,几面&ldo;沈&rdo;字帅旗迎风飘荡。而晏昭和卫缪则在沈谦两侧。
路边都是些送行的亲人友人们。
出征在即,送行的人心中都清楚,也许他们送行的那个人便再也回不来了。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凝重的,像是结了冰的湖面,即便寒风凛冽,却仍是不受任何干扰。
直到沈谦大喊一声,&ldo;出发!&rdo;
整个像游龙一般的军队,浩浩荡荡地出了城门。
沈俏站在人群后面,看着整支军队渐渐在她的视线里变成一条线,然后变成一个点。
她双手合十,轻声说:&ldo;保重。父亲。&rdo;
本来罗云也是想来送行的,后来愣是被父亲说了一通。
她父亲说,他害怕看到罗云在路边看着他使劲地哭,那样他就舍不得走了。
然后,便只让沈俏来送了。
沈俏心中觉得好笑,又觉苦涩,父亲这是将她当成铜墙铁壁了吗?
其实,她也很担心。
周遭的人们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当下已经看不清军队的影子了,还都聚集在路边始终不肯离去。
直至人群有个姑娘,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朝着那空荡荡的城外大喊了一声,&ldo;你要平安回来!&rdo;
沈俏顿时红了眼眶。
刚想转身回去,蓦地感到身后贴上了一个滚烫的胸膛,而鼻中嗅到了一点清冽的味道。
她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她低头看着地面,&ldo;父亲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对吧!&rdo;
头顶响起了沉沉一声,&ldo;沈将军吉人自有天相,况且,这不还有本王吗?&rdo;
沈俏转身,仰头看向他。
依旧是一根玉簪插在了发间,只是惯来穿着的绛紫色衣袍却变成了玄色云纹长袍,腰束蛮金色的腰带。
只是那双深邃的眸子始终锁着她。
她笑了一声,&ldo;嗯,还有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