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俏一怔。
若是这话放在从前的话,她是绝对听不懂的。
但是现在,她似乎能够明白先生所说的孤独是什么意思了。
上辈子她是国公府主母,沈家未出事之前,大部分的世家官员见着她哪个不是恭恭敬敬的?可她却感觉不到任何喜悦之情,就像一个初初长成的孩子,见着布偶内心再也惊不起波澜。
或许,梁怀澈也是这样,看起来满身风光,实则尝遍了人世间不少苦果。
沈俏忽地心下一动。
他们,倒是有几分相似的。
但又想到,如今的她一点儿都不希望上辈子的事情再现。
她希望那些当初迫害将军府的人都永无出头之日。
最好的法子就是掐灭他们将来出人头地的那簇火苗。
或许,只要晋王在两年后领兵抗楚,日后就会生了变数。
那么,即便是晏昭,都掀不出什么浪潮来。
可是,晋王哪是那么好摆布的人呢?
但同样的,沈俏清楚,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于是对着先生,故意道:&ldo;晋王殿下一表人才。先生言重了。&rdo;
王守之听闻,摇摇头,&ldo;那个小子自打出生便没了母亲,从小便一个人冷冷清清的住在宫中。若不是十五岁那年,因着有了战功,被封了王,才搬去了宫外。&rdo;王守之顿了一下,方又说,&ldo;当时皇帝让他跟从老夫学习,老夫原本还有些犹豫。毕竟,天家人可不能像自己那个混儿子经常被自己任意的打骂。&rdo;
沈俏默了默。
天家人的事情她之前从未关心过。
自身都难保了,怎么还会管什么天家?
但想来也是,皇宫本来就不是个什么好地方,天家更不是一个好东西。
&ldo;老夫今日话说的有些多了,但是,丫头,你得记着,老夫不妨碍你学习史书,但学习它不是为了去刨根究底的。以史为鉴才是最重要的。&rdo;
王守之的话语中含着警告的成分。
沈俏敛眉,面上没有任何神情,顺从的点点头。
可心中却是另有一番主意。
她沉思着走出了屋子,双莹正站在门扉右侧等着她。
沈俏看了她一眼,唇一掀,&ldo;走吧!&rdo;
双莹踩着小步子,紧紧跟在沈俏的身后,踏进入来时的那一片竹林。
沈俏走在竹林中,不知不觉的,步伐愈来愈慢。
双莹看着越来越奇怪。
这些天姑娘几乎干脆果断的很,这番情形倒是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