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钟慕添猛吸口烟,半眯着眼睛,“他的衣橱很……特别。”
“特别?”
“哎,”钟慕添连忙纠正,“应该是很恐怖!曾经,我以为他和我一样是gay,他总是在需要安慰的时候来我家,我觉得他喜欢我。伤害自己,把衣橱弄成那个鬼样子,都不过是因为惧怕自己是gay不敢承认,所以转移压力。”
“不是,他意识到自己是gay之后,很坦然就接受了现实。”说起这一点,戚远突然有些骄傲。
“呼,谁知道呢,人的心总是会变,”钟慕添笑,“你今天来找我,大概就是发觉了他这些与外表不符的内情,而惧怕了吧?”
戚远沉默,盯着钟慕添的眼睛。
“呵呵,所以说,你说你爱他他爱你,又有什么用呢。你根本接受不了他本来的样子,”钟慕添的笑夹杂在话语里,听起来有点儿幸灾乐祸,“放弃吧,你受不了他。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在得知了他到底有多变态之后,依然能站在原地等他。”
“你?”戚远笑,舌尖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你不过是猎奇、不甘心,想要拥有他罢了。”
说完,戚远起身,找独自在吧台忙活的老板付了钱,推开咖啡店的门,走了。
……
戚远和梁鹤安一起生活了近三个月,站在菜场的新鲜蔬菜钱却想不起来对方爱吃什么。想到两人之前匿名在网上发菜谱的时候,都吃着索然无味的单位食堂,还用各种美图工具尽力把图片拍鲜艳了才给对方发过去,也真是幼稚可笑。
戚远很少自己做饭,会做的菜本身没几样,更别提什么拿手菜。
他挑着新鲜顺眼的买了一些,回家。早上出门的时候,他答应过梁鹤安,要早点回家做饭的。
戚远进门,屋子里很安静。小黑猫趴在窗台上睡觉,跳下来迎接他。戚远放了东西,抱起小黑猫,暖暖的一团趴在胸口。
他看梁鹤安曾经住的那间屋子,没有人,还是前一晚的模样,放心了,然后转向两人一起住的那间。
梁鹤安和早上他离开的时候不同,穿了棉质睡衣趴在枕头里。
戚远走近,趴在梁鹤安的床头看他熟睡的模样,小黑猫也跟着撑长了脖子看。
戚远摸他的发顶,才过去了一个晚上,他就觉得眼前这个人似乎消瘦了很多。转身,一个橘黄色瓶盖的小瓶子吸引了他的注意。
戚远坐在地上,拿起瓶子来看,作为医生的他很清楚,这是新上市的安眠药。
原来是吃了药又睡了。
戚远疼惜地探身往梁鹤安的额头一吻,轻轻在对方身上拍抚。
他知道双相情感障碍,有非常激情火热的一面,同时也有极度抑郁的一面,病患会长时间地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把自己与外界隔绝起来,不沟通不交流,不断折磨自己。
他希望梁鹤安睡一觉醒来就能回到之前的模样,可他知道,这种心理疾病的病程往往很长,没有足够的耐心很难将他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