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人是什么!”深邃的瞳眸中倒映着危慕裳越来越惨白的脸,罗以歌微移了移水枪,水柱顷刻间脱离危慕裳的身体。
水柱来来回回的在危慕裳四人身上横扫着,水柱终于离开了自己,危慕裳才刚喘过来一口气,水花又再次从她身上溅射到脸上。
片刻不停的劲猛力道轮番冲击在她们四人身上,她们被冲的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最终大家扎稳马步憋着股气,硬扛下罗以歌的特殊关照。
“铁的身躯!钢的意志!永不倒下!”
战士们的士气似乎也被这几个字提了起来,渐渐的,有一个个瘫倒在黄泥绿草地上的战士缓缓站了起来。
“军人是什么!”雨依旧下得淅淅沥沥,似在替他们这群艰难困苦的战士哭泣般,一滴滴雨珠心疼的滴落在他们头上、身上。
战士们刚爬一半摇摇欲坠的身影,被罗以歌手中的水柱一扫,轻易的就又瘫倒在了地上。
“铁的身躯!钢的意志!永不倒下!”
一道单薄却又强势不已的嗓音,与混合在一起的震天大吼一遍遍的回响在山林间。
问的,答的从没改变过,他们却不厌其烦的重复问着,重复回答着。
陆陆续续有战士倒下又爬起,爬起又倒下,最后不知怎的,战士们不约而同的手臂扣手臂紧紧靠在了一起,默契的形成一堵厚实的肉墙。
战士们团结在一起,顽强的抵御着水柱的冲击,执着的扛下教官残酷的考核。
狂风大雨中,他们异口同声的声声吼着:“铁的身躯!钢的意志!永不倒下!”
犹如濒临末路却又劫后重生的浴火凤凰般,他们在倒下后又被战友拉着拽着站了起来,此刻在风雨中顶天立地的笔挺着,傲然着。
他们是军人,军人是不允许倒下的。
为了祖国,为了人民,他们没有退路,除了向前冲还是向前冲。
军人是流血不流泪的,哪怕他们最终倒下的最后一刻,从他们身上流出的也一定是血,绝不会是泪。
腥风血雨中他们声声呐喊着,这一刻,战士们身为军人的思想起了些微变化,升华。
直到水枪再也滴不出一滴水,直到战士们停止了声声呐喊,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在这山谷中承受了多久的风雨。
终于,在战士们即将倒下的前一刻,罗以歌一声令下,好心的让他们上了飞机。
战士们浑身湿答答的踏上飞机,他们随便找了个位置窝下,几乎在放松身体倒下的一瞬间,战士们便合上了眼沉沉睡去。
危慕裳不知道的是,250公里负重30公斤的前一晚,基地的战士们一晚上被罗以歌拉了三次的夜间紧急集合。
三次集合每次都外带一个五公里,一晚上来来回回的被折腾了十五公里,战士们根本就没有休息好。
战士们在电量未达到满格的情况下,接下来的一天一夜又是被大炮追赶,惊慌扑火,悲催走错路的一连串刺激下,战士们早有点身心疲累。
好不容易踩踏过250公里到达目的地,结果等待他们的是更残酷的训练。
此刻的他们,犹如被釜底抽薪般,一倒在飞机上肢体跟大脑就彻底罢工,严重透支的体力已然扛不住了。
看着运输舱里满地歪歪斜斜的绿色身影,一张张年轻稚嫩的脸庞,乐浩石微叹了口气,选择了这条路,就是选择了苦与累。
与那些只知道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同龄人相比,他们已经很不错了。
但是,军人,不是你不错了就能合格的。
特种兵,军人中的军人,更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当的。
驾驶舱,回基地时是乐浩石开的飞机,看一眼靠在椅背闭目养神的罗以歌,犹豫一瞬乐浩石问道:
“二号,这最后一课,你该不会是一早就准备好的吧?”
“不是。”罗以歌抬手揉了一下眉心,眼皮也没掀一下,“本来准备扑火用的,结果没用上,带都带来了,不能白带,带回去也太不像话了。”
“……”听着这顺水推舟不是理由的理由,乐浩石眉尾一抽。
要是战士们知道他们拼着命扑灭了火,得来的会是这样的奖励的话,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一气之下冲上来把罗以歌给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