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熙阳和易振到了镇子上,来到那家贴着出租的店铺前敲响门,没一会儿,一个苍老的声音就从旁边传了过来。
“你们是来租铺面的?”隔壁是一家药铺,出来的正是蓄着山羊胡的刘老大夫。
易熙阳点头道:“是的老伯伯,咱们昨个还见过呢。”
听见易熙阳这么说,刘老大夫才想起来,昨天这丫头的确是来问过这铺子的事情,不过昨日只有这丫头一个人过来,今日又带了大人来,应该是真心想要租的。
刘老大夫开口道:“这户人家病了,让我帮忙留意着,你们先过来等一会儿吧,我去给你们喊人去。”
“那谢谢您了。”
刘老大夫转身往后面的小巷子去了,易振才捂着嘴小声嘀咕道:“闺女,你说这位置是不是不太好啊,咱们要是在这儿开个脚店,能有什么生意吗?这左边是家药铺,右边是家裁缝铺,这位置好像不适合做吃食。”
易熙阳也没在原地干坐着,四处走了走,转了转,回来对易振道:“的确不是是很合适,但这儿的租金最便宜,咱们且先试试呗,没有多少人流也没有关系,咱们可以搞外卖啊,逢集的时候,继续去前面路口摆摊不就行了。”
“那还租个铺面有什么用?”
易熙阳想了想说道:“您就当咱们租了个仓库放东西呗,以后也就不用每天把锅碗瓢盆搬来搬去的多麻烦是不是?”
易振沉思片刻,伸出手指着易熙阳的脑门道:“我想明白了,你就是懒,你就是图省事,我跟你说啊阳阳,你得知道咱们家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远的不说,二十贯欠条你爹我可都已经打出去了,咱们得稳着点来,可不能挣一点钱就飘了啊!”
易熙阳诧异地看着易振。
易振:“你看我干啥,我说得不对吗?”
易熙阳:“对是对的,但这话总不像是我爹能说出来的话,我爹是这么一居安思危的人吗?”
这话易振就不高兴了:“你爹我咱们说也是城大教授,我就不能有点觉悟了?”
易熙阳:“对对对,易教授您说得对,但为了能在规定的时间内挣到二十贯钱,咱们必须得背水一战,要是不租这间铺子,咱们只是每个集市过来,时间到了也挣不到这么多钱的,所以,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父女二人正说着话呢,刘老大夫已经扶着一个走一步喘三喘的老人过来了。
那人站在了距离易熙阳父女两丈开外的距离就停了下来,开口问道:“你们是要租我的铺子吗?”
易振拱了拱手:“我们有意租下来,做个小脚店,买点吃食。”
一听这话,刘老大夫和气喘不停地老人都愣了一下。
老人脸色不怎么好看,语气也露出了几分不耐烦,开口说道:“那我就实话告诉你们好了,这家铺面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一直都是做裁缝生意的,但我现在生病了,肺病,做不了活了,不得不把这铺子租出去,但周围的人但凡认识我的,都知道我得了肺病,治不好的肺病,你们要是嫌晦气的话,就赶紧走,要是不嫌晦气,就按刘老大夫跟你们说的价,一个月一贯钱,咱们后院还有个小屋能住人,也有口井,你们都随便用。”
易熙阳父女这会儿也终于明白了老头为何态度不好,想来正是因为他的了肺病,所以很多人一听就心生嫌弃,不肯租他的铺子了。
易熙阳问刘老大夫:“可我看刘老大夫也不介意呀,你这病传染吗?”
刘老大夫道:“不是那种会传染人的,这个我可以证明,可有很多人都不相信。”
易熙阳松了一口气道:“又不传染人,那怕什么,我们租下来吧,不过也不知道这生意能不能做起来,我们先短租一个月试试成不成?”
老头摇头:“一个月不成,最低也得半年起租,若不然就算了。”
这老头的确是个脾气不好的,连做生意得讨价还价这个道理都不懂,动不动就是一副“爱租不租”的摆烂姿态。
幸好碰见了一个脾气如易熙阳这般好的人。
易熙阳笑道:“老爷爷,我们可以跟您签半年的契,但租金您看我们能不能一个月一个月的付?我们家境也不好,一下子也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钱。”
老头儿想了想,一旁的刘老大夫劝了一句:“签了契书,倒也是不能随意反悔的。”
老头这才点头道:“那好,你们方便吗,今日咱们就把契定了?”
易熙阳点头:“行啊!”
然而,老头儿和刘老大夫却都没有动,二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易振的身上。
易熙阳赶紧拉了拉易振的胳膊。
易振应和一声:“行,不过签契之前,带我们先进去看看吧,我们也看看后院是啥样的。”
若是真能住人就再好不过了,到时候就能把他们这个碍事的闺女给安排在这儿了,以免影响了他们夫妻过二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