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自己受宠,雅夫人向来目中无人,自然也不把陆紫衣这个正妃放在眼里。雅夫人在陆紫衣身旁站定,看着池中的荷花,弯唇妖娆一笑,“巧儿,这荷花开得真美,一会你叫人给我采撷一把,拿去雅馨苑养着。”
陆紫衣轻蹙黛眉,淡淡道:“这些荷在湖中开得好好的,雅夫人为何要破坏眼前的美景,将它们摘去呢?”
雅夫人却道:“花开得再好,也终会凋谢,既然如此,开在湖里与养在雅馨苑有何区别?”
陆紫衣淡笑道:“皆说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我倒也不把这荷看得有多高洁。只是,花生在在何处,是物质本性。雅夫人将它们采撷,养在净水中,只会让它们过早枯萎,赏不了几日的。既然如此,雅夫人何不与我一样,想赏花了,就来这湖边走走,既颐神养性,又陶冶情趣,何乐而不为?”
雅夫人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不悦道:“我不过是想采几朵荷花,被姐姐说的,倒像是什么罪不可赦的事情一般。”
巧儿仗着主子得宠,也老大不客气:“王爷宠爱夫人,别说是采几朵荷花了,就是将满池子的都摘了去,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陆紫衣闻言冷笑,“我不过是说说我的看法,雅夫人要是喜欢,大可以叫人帮你摘,没人拦着你。”
碰到雅夫人,陆紫衣再也没有赏花的心情,正想离开,怎料雅夫人依旧不依不饶,在身后冷嘲她,“姐姐入府也有大半月了,除了大婚那一日,王爷就再没去过姐姐那儿,姐姐倒也耐得住性子。”
陆紫衣勾起红唇,波光潋滟的眸子里盈满冷意,“那要怎样?难不成像雅夫人一样,整日抚琴献技,以博取他一时欢心?”“你说什么?”雅夫人杏眼圆瞪,恼羞成怒,只因陆紫衣说着了她的痛处。虽说自己琴技不错,却也只能吸引他一时,每次他听完曲便会离去,从不留宿。
陆紫衣懒得与这种人废话,转身要走,雅夫人却从后面扑过来,抓住她的手腕,语气咄咄逼人,“陆紫衣,你有什么了不起?在御王府里,只要不受宠,便什么也不是!”
陆紫衣嗤之以鼻,她知道这王府中的女人,各个阴谋算计,明争暗斗,为的就是得到夜染尘的宠爱,但她陆紫衣却不稀罕!”雅夫人,请你注意你的身份,再怎么说,我都是御王府的王妃。”她抬眉,冷声地陈述这个事实,即便没什么了不起,即便不受宠,但在这王府里,再不会有哪个女人的身份能高过她。
雅夫人似被她的话震住了,一时间怔在了那里。
陆紫衣漠然拂袖,不着痕迹地甩开雅夫人的手,转身走出几步,忽闻“扑通!”一声,紧接着巧儿大叫起来,“不好了!不好了,雅夫人落水了!”
陆紫衣停下脚步,回过头去,似乎在她转身的瞬间,雅夫人便自桥栏处掉入湖中。此时,雅夫人正在水中痛苦地挣扎,因为不会游泳,她已被连呛了几口水,身体还不断往下沉!
陆紫衣第一个反应便是要救人,但马上,她发现根本没有这样做的必要。
湖岸不远处的小径上,一个华服男子和一个白裙女子正缓缓走着。
听到桥上的骚动,他们都朝这边走来,待到看清了那华服男子的模样,陆紫衣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清眸中闪过一丝嘲讽的笑。
华服男子不是别人,竟是他大半月未见过的夜染尘,而他身边的白裙女子,自然是他最最宠爱的舒姒月。跟随在他们身后的,还有段夫人、芙姬等其他几位姬妾。
想来病情已经得到控制,此时的舒姒月,虽然脸色依旧带着几许苍白,但是已不似那一晚的憔悴不堪。
明媚阳光照耀下,她的容貌似乎变得更美了,凝脂般的肌肤,柔美的五官轮廓,白裙飘拂间,更让人不由产生出幻觉,仿佛她就是一朵盛开在雪山之巅的雪莲,清丽而又高洁,不染一丝纤尘。
直到此刻,陆紫衣才知道,原来她的眼也如此美。那清澈的翦水瞳眸,明亮而又纯净,闪耀而又有神。盈盈一笑间,眼波温柔明艳,那样迷人心魄,即便同样身为女子,也被吸引得移不开视线。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陆紫衣跟前,舒姒月看着水中的雅夫人,颦眉柔声道:“王爷,赶快救人吧。”
舒姒月的声音,就好似被冰水洗涤过,被九天上的白云浸润过,温柔纯净。
其他夫人也跟着道:“是啊,王爷,再不救人,雅姐姐就要被淹死了!”
夜染尘命侍卫跳下水去,将奄奄一息的雅夫人救了上来。
雅夫人被救上来后,大家又忙作一团,有的说要将雅夫人送回雅馨苑,有的说快去请御医,陆紫衣则静静站在那里,冷眼看着眼前手忙脚乱的景象,玉脸无波,神情淡漠,给人很无情的感觉。